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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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青這才止住步子,她有些茫然地回過頭,看到孟項嘉鐵青著臉瞪著她,孟皎皎和吳守成一副吃驚的模樣,柴希榮饒有趣味地看著她。


孟青青摸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款款說道:「大哥,這是我們鏢局的弟子,高家大哥也在這個客棧,我們兄妹二人許久未見,小妹一時激動,忘了今日上山之事。難得有機會和高家哥哥見面,我今日留在客棧,就不陪三妹妹上山了。」


「二妹妹,你雖叫他兄長,但畢竟男女有別,你一人留在此處於禮不合。」孟項嘉不同意。


孟青青內心煩躁,再聽他這麼一說,冷冷丟了一句「他是我親人」,然後頭也不回跟著大壯上樓去了。


孟項嘉覺得這個二妹妹雖有些不受約束,但從來還是知道分寸的,沒想到這次竟然直接給他甩臉子,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大哥……」孟皎皎柔柔開口,她心裡著急白姨娘的事情,是希望早點找到神醫的。


「既然孟二姑娘不便前行……,若孟公子放心在下,在下願帶皎皎姑娘前往翠竹館,孟公子可在此照應孟二姑娘。」柴希榮趁機獻計。


「孟大哥放心,我定會照顧好皎皎的。」吳守成緊跟著冒出來做保證。


孟項嘉想了想,最終點頭同意:「也隻好如此了。」


最終,這一群人分為兩隊,孟項嘉和孟青青留在客棧,孟皎皎、柴希榮、吳守成組成一隊前往翠竹館。


19


烏有鎮連日暴雨引發山洪,高峰等人運鏢途中遇到山石塌方,高峰為了護鏢不慎被落石砸中,之後昏迷不醒。


大壯等人立刻帶著高峰尋醫館就醫,留下一批人處理鏢物的事情。


然而看了好幾個大夫,高峰始終不見好轉。後遇到一個老先生說溪花山上有個無名先生,此人醫術高明,可以一試。於是大壯他們帶著高峰來到此處尋找無名先生。


孟青青呆呆地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她不敢走得太近,她不能接受躺在那裡的人是她的傻大哥。


過了好一會兒,孟青青才走過去,她看著高峰毫無血色的臉,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眼淚毫無知覺地一顆一顆往下落。


「大小姐……」


「通知我爹娘了嗎?」孟青青緩緩開口。


「已經派人通知高鏢頭和夫人了,他們正往這邊趕。」


「二妹妹。」孟項嘉走進屋子,本想嘮叨幾句,看到眼前的情況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高兄怎麼了?」


「你說的那個無名先生可是住在翠竹館?」孟青青轉頭問大壯。


「是,是這麼個名字。大小姐,你去哪兒?」


「我去找他!」


孟青青突然理解了孟皎皎,不管那人是不是真的神醫,但至少這樣一個人代表著希望。


孟青青就像離弦的箭衝出客棧,她想追上孟皎皎,隻有跟上他們,才有可能盡快找到無名先生。


孟青青頭一次將希望寄託到女主的主角光環上,她覺得跟著主角走,應該會有奇跡。


孟項嘉兩度被孟青青無視,心裡有些不悅,看著孟青青衝出去,他也沒再跟過去。


孟項嘉向大壯了解了情況,明白了孟青青的著急,但他還是有點納悶,不過是收養家庭的人,為何他感覺孟青青對他們比對自己真正的親人還要親?


孟青青跑出客棧,左右張望卻沒看到孟皎皎他們的身影,她向旁人打聽了翠竹館的方向,心急火燎往那邊跑。


此時一個拉貨的牛車從側面小路冒了出來,孟青青跑得急,差點和那頭老牛撞上,孟青青幾乎是擦著牛角堪堪避開的。


沒想到還是驚了老牛,隻聽「哞」地一聲叫喚,老牛側頭揚起牛角往前頂,孟青青隻覺得整個人突然像失控一般被一股力量拉到斜後方。


牛車夫揮鞭吆喝著受驚的牛,而孟青青眨著雙眼回憶剛才驚險刺激的一幕。


她被人救了?


就在她將被牛角傷得腸穿肚爛的時候,有人拉開了她。


她此時被那人圈在懷裡,她聞到那人身上有淡淡的草木清香,她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看著那人好看的下巴,心有餘悸。


見義勇為的人很快放開孟青青,兩人抬頭一看,驚訝出聲:


「孟姑娘!」


「甘先生!」


此時甘先生一身布衣,背了一個小背簍,裡面有很多花花草草的東西。


孟青青突然臉頰發燙,向甘先生施禮道謝:「多謝甘先生,又救了我一次。」


「無需多禮。孟姑娘為何如此驚慌?」


孟青青小女兒家的情緒瞬間被衝散:「對了甘先生,我還有急事。我得去翠竹館找無名先生救我哥哥!」


孟青青提裙就跑,跑了兩步回身又道:「甘先生救命之恩,青青沒齒難忘。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多說,他日定當設宴款待先生!」


孟青青說著轉身又往前跑,然後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到甘先生含笑看著自己,孟青青一拍腦袋,趕忙回去鞠了一躬,賠禮道:「先生勿怪,我是真心想要回報先生。不知甘先生家住何處?他日我定當登門道謝!」


甘先生哈哈笑出聲,問道:「你是去翠竹館?」


「是。」


「那是我的居所。」


「哦。」孟青青暗暗記下,然後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甘先生是……無名先生?!」


「是有一些人這麼稱呼我。他們不知我姓名,便取了這麼個稱號。」


就像天上掉餡餅似的,孟青青被這消息砸得不知所措,她上前緊緊抓住甘先生的手臂,有些語無倫次:「先生救我,先生救我哥哥!他們說你是神醫,你救救我哥哥……」


孟青青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甘先生見此說到:「你先別哭,帶我去看看。」


「好啊好啊,先生跟我走,就在前邊客棧。」孟青青立馬雨轉晴,抱著著甘先生的手臂帶著他往前走。


甘先生試著抽回自己的手,但孟青青抱得死死的,深怕他跑掉似的。


甘先生輕嘆了口氣,說到:「孟姑娘,你這樣我不好走路。」


孟青青這才放開甘先生的手,訕訕笑道:「失禮了失禮了,甘先生勿怪。」


20


溪花山林深樹茂,道路崎嶇不平。


孟皎皎等人走進山林,披荊斬棘,尋著一條淺淺的小道來到一片竹林前。


「應該到了。」柴希榮說道。


三人走進竹林,看見不遠處有幾間木屋竹舍,兩個總角小童在屋前玩耍。


其中一個小童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抬,揮手道:「先生不在,回去吧。」


孟皎皎眼巴巴望著柴希榮,隻聽柴希榮問道:「敢問先生何時歸來?」


兩個小童各執一根草莖,彎折交叉,用力一拉,其中一根被拉斷。


斷了草莖的小童氣急敗壞,不服氣跑去前面草叢拔草,口裡嚷道:「你等著,我找個厲害的。」


「那你找呀,手下敗將!」得勝的小童在他身後嘻嘻哈哈扮鬼臉。


柴希榮等人被晾在一邊,孟皎皎見此,朝小童走過去,柔聲問道:「小朋友,你們在玩什麼啊?」


小童瞥了她一眼,不耐煩揮手道:「怎麼這麼煩人,都說了先生不在,快走快走!」


吳守成見孟皎皎受委屈,氣衝衝跑過去提起那個小童嚇唬到:「臭小子,我們皎皎好聲問你,你再不好好說話,小心我揍你!」


小童懸在空中,揮舞雙手喊到:「明月救我!」


「清風!」拔草的小童扔下手中雜草,幾步飛躍而來,朝吳守成出手。


柴希榮一個閃身擋住明月的攻勢,兩人頓時纏鬥起來。


孟皎皎無措地看看左邊喊一聲「守成哥哥」,看看右邊喊一聲「柴先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明月年紀雖小,武功卻很厲害,但柴希榮還是更勝一籌,很快將明月制服。


柴希榮將明月的雙手反壓在背後,慢慢開口說道:「小子,不想受苦的話,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然……」柴希榮略一使勁,壓得明月哇哇大叫。


「柴先生……」這個柴先生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孟皎皎怯怯喊了一聲。


柴希榮抬頭朝孟皎皎笑道:「皎皎姑娘莫急,很快就知道他家先生去了何處。」


「哦。」孟皎皎應了一聲,乖乖站在一側。


「好啊,你們這群賊人,跑到別人家裡來胡攪蠻纏,還出手傷人!」清風在吳守成手上繼續掙扎。


「臭小子,老實說你家先生去哪兒了?」吳守成打了一下清風的屁股。


「我們不知道!先生出門從不告訴我們去哪兒……」清風答到。


「還不說實話!」吳守成還要打他。


明月喊到:「我們真不知道,先生隻說出去採藥,也不知去哪兒採藥了。」


清風知道他們處於下風,示弱道:「好漢饒了我們吧,我們隻負責看家,其他一概不知啊。」


「先生可說了什麼時候回來?」柴希榮問道。


明月答言:「也許今天,也許明年,先生出門沒個定數,我們也難說啊。」


見兩小童實在不清楚的樣子,柴希榮和吳守成放開了他們。


清風、明月趕緊跑回屋子把門給關起來。


「柴先生,這可怎麼辦,姨娘現在的情況很不好,若是尋不到神醫,隻怕……」孟皎皎忍不住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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