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摟的很緊很緊。

 

我的臉埋在他的胸口，濃鬱的酒精味包裹著我，幾乎呼吸不過來。

 

蘇恪SS盯著吳謹。

 

二人無聲對視。

 

良久，吳謹冷冷開口，「是你在阻礙我們？」

 

環在腰間的手，更加用力。

 

頭頂傳來蘇恪陰沉的聲音。

 

「滾。」

 

「原來如此……」吳謹嘲諷一笑，「蘇恪，她是你妹妹。」

 

蘇恪沒有接話，拉著我進門。

 

今天的他格外反常。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酒精的作用下，完全衝破桎梏。

 

他的腳步有些虛浮。

 

我扶住他，「哥，你喝醉了？」

 

蘇恪含糊地「嗯」了一聲。

 

10

 

將蘇恪扶進房裡，高大的身影再次籠罩而來。

 

我被壓倒在床上。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蘇恪在我耳邊呢喃，「舒舒，不要，不要讓別人碰你……」

 

「哥，你……怎麼了？」

 

「我喜歡你，舒舒，我喜歡你……」

 

「得知我們沒有血緣關系的時候，我快高興瘋了。」

 

蘇恪一邊說，一邊在我頸側胡亂親。

 

「我不會讓你和吳謹在一起的。」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那天酒後他說的話……我想起來了！

 

他在對我表白。

 

腦子裡亂糟糟的，在那一刻徹底宕機。

 

蘇恪還在不斷表白。

 

斷斷續續說了很多。

 

環抱著我的手臂松開，大手移動到我腰間輕輕摩挲。

 

「舒舒，舒舒，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沒等我說話，蘇恪的唇，就覆上了我的。

 

！！！

 

我被我哥親了！

 

我想推開他，但他抱的實在太緊。

 

肺裡的氧氣，也被漸漸掠奪幹淨。

 

後來，我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11

 

醒來時，正是凌晨。

 

我還被蘇恪摟在懷裡。

 

但力道小了很多。

 

我輕輕挪開他的手，逃也似的離開。

 

我一直以為蘇恪討厭我。

 

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說喜歡。

 

在假千金身份曝光前，他就喜歡我。

 

可那時候，我是他妹妹啊！

 

為什麼會這樣？

 

一切都亂了套！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時候，那個叔叔說喜歡我。

 

然後，他脫了我的衣服，在我身上亂摸。

 

我哭，他就打我。

 

吳謹也說喜歡我，可他從小就欺負我。

 

蘇恪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這麼對我？

 

天生膽小的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逃離。

 

我要走，走的遠遠的。

 

12

 

笑S，根本逃不出我哥的手掌心。

 

我一到機場，就被蘇恪抓住了。

 

他陰沉著臉，問我為什麼要跑。

 

此刻，蘇恪的怒火到達了頂峰。

 

然後，我就被他鎖在了私人別墅裡。

 

沒有任何通訊設備。

 

以前我隻覺得蘇恪陰晴不定，現在我才知道，他還是個瘋批。

 

我抱著被子，將自己縮成一團，企圖給自己一點安全感。

 

幼時的記憶，在我腦裡重復了一遍又一遍。

 

我好像是掉進蛛網裡的飛蛾，怎麼鼓動翅膀，都掙脫不了。

 

好害怕……

 

救救我……

 

一隻手隔著被子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我身體一僵，往旁邊躲了躲。

 

蘇恪扯扯嘴角，有點喪氣。

 

「舒舒，你在……怕我？」

 

「你以前，從來不抗拒我的觸碰。」

 

「為什麼？」

 

我將頭蒙在被子裡，隻有看不見他的臉，才能心平氣和開口。

 

「哥，我是你妹妹。」

 

「就算沒有血緣關系，可在那天之前，我們都是普通的兄妹。」

 

「我們這樣是不對的，放我走吧。」

 

隔著被子，我被蘇恪強硬地摟在懷裡。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像是隔了一層雲霧。

 

「如果放你走，以後我都見不到你了，對嗎？」

 

「我從來不是一個執著的人，唯獨你，我不會放手。」

 

「絕不。」

 

13

 

從小到大，蘇恪一直都是天之驕子。

 

凡他所想，皆能做到。

 

凡他所願，皆能得到。

 

或許是因為一切唾手可得，他從來沒對任何人任何事執著過。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天生淡漠。

 

今天之前，我也如此認為。

 

可是如今，蘇恪緊緊將我禁錮在懷中，一遍遍說著自己有多愛我。

 

他問我，「舒舒，難道你對我……沒有一點點喜歡嗎？」

 

我不明白什麼事喜歡。

 

我隻知道，從小到大，有三個人對我說過這兩個字。

 

可他們的行為，都讓我感到害怕。

 

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哥，我真的……害怕，求你別這樣……」

 

輕拍我後背的手，驟然一頓。

 

許久後，他松開我。

 

他走的時候，動作很輕，沒留下一句話。

 

14

 

接下來幾天，我都沒見過蘇恪。

 

他像是在刻意躲避些什麼。

 

趁他不在家，我想跑，一堆保安圍上來。

 

逃不了，也見不到蘇恪。

 

想跟他講道理都不行。

 

有天半夜，忽然從夢中驚醒，睡意全無的我閉著眼睛發呆。

 

房門響了一下。

 

雖然沒睜眼，但我可以確定是蘇恪。

 

他坐在床邊，就這麼靜靜看著我。

 

剛伸手觸碰到我的臉時，又觸電般趕緊縮了回去。

 

這絕不是偶然。

 

果然，第二天，第三天，他都來了。

 

我想，他應該每天晚上都是如此。

 

有時候，他會在我身邊稍微躺一會兒，然後再走。

 

隻要不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就隨他。

 

反正這麼些天，我也習慣了。

 

這晚也是如此。

 

他輕手輕腳進了房間，躺在我身邊。

 

不同於以往的是，他的手隔住被子，環在我的腰上。

 

我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

 

耳邊傳來均勻沉穩的呼吸聲，他好像睡著了。

 

聽門口的保安說，他最近很忙，每天最多睡三四個小時。

 

估計累到了。

 

我最終沒有推醒他。

 

漸漸地，我睡著了。

 

夢到了小時候，蘇恪給我扎小辮子。

 

上學後，他輔導我功課。

 

生病了是他照顧我，受欺負了是他替我出頭。

 

有蘇恪在，我從來沒受過一點委屈。

 

我害怕他，也依賴他。

 

他住校的每個夜晚，我都會和他通一小會兒電話。

 

被保姆關起來那晚，蘇恪沒等到我的電話，連夜從學校跑出來。

 

門被打開的瞬間，我看到了光亮。

 

哥哥回來了。

 

天亮了。

 

15

 

天亮了。

 

蘇恪還躺在身邊。

 

我猶豫到底是叫醒他，還是裝睡。

 

最終，我輕輕推了推他。

 

「哥，該起床了。」

 

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

 

他似乎在努力睜開眼。

 

最終，卻隻發出一聲呢喃。

 

我這才發現不對勁。

 

他的體溫高的不像話。

 

摸了摸他的額頭。

 

很燙。

 

發燒了！

 

「哥，你醒醒。」

 

叫了好幾聲，他都沒應。

 

我隻好從他懷裡鑽出來，摸出他的手機，打電話叫家庭醫生。

 

醫生給他打了一針，又開了些藥。

 

「小蘇總應該是勞累過度，加上心理壓力太大引起的應激性發燒，最近讓他好好休息。」

 

心理壓力過大？

 

難道是公司出了什麼事？

 

我守在蘇恪身邊，思考究竟什麼事如此棘手，竟將他逼到如此地步。

 

「舒舒……舒舒……」

 

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我嘆了口氣，輕輕握住他的手。

 

每次生病，都是蘇恪守在我身邊。

 

這次，就當報恩吧。

 

16

 

一直到下午，蘇恪才睜開眼睛。

 

「你醒了。」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松了口氣，「總算退燒了。」

 

「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好像睡懵了。

 

一眨不眨看著我。

 

好半天，才輕輕「嗯」了一聲。

 

我盛了粥過來。

 

又支了個小桌子。

 

讓他就在床上吃。

 

時隔半個月，我和蘇恪終於能面對面交談。

 

蘇恪抬頭，朝我笑了一下。

 

眼眸裡水水潤潤，看著像是要碎掉了。

 

「最近壓力很大嗎？」

 

「舒舒，我們談談吧。」

 

我和蘇恪同時開口。

 

說完，都愣了一下。

 

我道，「談什麼？」

 

蘇恪放下勺子，目光在我臉上描摹。

 

「舒舒對哥哥，是什麼感覺？」

 

「我不知道……」

 

這些天，不是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可是，越想腦子越亂。

 

「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聽到我的回答，蘇恪長舒一口氣。

 

過了會兒，他笑著說，「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好。」

 

「舒舒，我不會再關著你了。」

 

聞言，我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嗎？」

 

他點頭，抬手撫摸我的臉頰，「你最近……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好好睡覺，瘦了很多。」

 

「這都是哥哥的錯，是我把你逼得太緊了。」

 

「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到底該怎麼辦。我怕我一放手，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但是，看著你日漸消瘦，我心疼地快要S掉了。所以啊，舒舒，哥哥不會強留你在身邊。但是……不要和我斷了聯系，好嗎？」

 

原來，難受的不隻有我。

 

他也是一樣。

 

心髒又酸又澀。

 

我點頭，「好。」

 

17

 

我決定答應老師的邀請，去他英國的畫廊工作。

 

一是為了進修。

 

二是為了理清自己的思緒。

 

我需要換個環境仔細思考。

 

自己對蘇恪，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他說，會一直等我的回答。

 

走的那天，吳謹也來送行。

 

他無視臉色鐵青的蘇恪，吊兒郎當衝我笑。

 

「要不來個臨別擁抱？」

 

「不了吧，有點惡心。」我拒絕。

 

吳謹憤怒，指著蘇恪，「那你怎麼抱他？」

 

「習慣了。」

 

蘇顏笑著道，「走吧，要到時間了。」

 

候機時，吳謹發來了兩張截圖。

 

是他對我的告白。

 

他說，「破案了，蘇恪那個陰險小人刪了老子的消息。」

 

「蘇小舒，如果當時你看到了消息，會怎麼回復？」

 

我秒回，「會拒絕。」

 

對話框裡，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十來分鍾後，他說，「對於沒可能的人，你從來都是毫不猶豫拒絕。」

 

「對蘇恪，你也是這樣嗎？」

 

聽到蘇恪表白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逃避，而不是拒絕。

 

我並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但是，大概對我而言，蘇恪是不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