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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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含住了我嘴角的傷口,有些疼,又有些酥麻。


 


又過了會兒,他撬開了我的牙關,舌尖被含住,他貪婪地吃著。


 


空氣越發稀薄,我有些窒息。


 


我嗚咽著去推他,卻怎麼也推不開。


 


我不明白,常年在病房待著的人,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就在我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祁京舟才松開了我。


 


他望著被吻得紅滟滟,有微微紅腫的唇,桃粉的臉頰,以及那沒入雪白處的淚珠,隻覺得愈發地幹渴。


 


最後,祁京舟喉頭微微滾動,聲音喑啞無比,像是極力壓制著什麼:「阿櫻,我們換個地方。」


 


第二天,我成了祁京舟的女朋友。


 


而祁雲川,則被祁京舟送出了國。


 


在祁京舟意外過世的前一周,祁雲川才重新回到了北城。


 


5


 


此時此刻,我有些歉意地望著祁雲川:「當年你出國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


 


「別急著拒絕我,」祁雲川打斷了我的話,輕聲道,「等你從失去京舟哥的傷痛中走出來,再重新考慮我也不遲。阿櫻你並不討厭我,不是嗎?」


 


我張口想說些什麼,可看著他那副溫柔的模樣,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他沒有做錯什麼。


 


總覺得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對他顯得有些殘忍了。


 


一路無話。


 


第二天,我掛了精神科,去看了醫生。


 


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後,醫生告訴我,我沒有精神方面的問題。


 


我昨天會出現幻覺,大概是最近情緒大起大落導致的。


 


醫生給我配了點藥,我吃了些日子,果真沒有再聽到祁京舟的聲音。


 


我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了下來。


 


生活也漸漸地重歸於平靜。


 


我開了一家花店,闲暇時都會去店裡幫忙。


 


自從和祁京舟在一起後,我的人生就徹底和他綁定在了一起。


 


祁京舟性格偏執,不喜歡我和他人來往,我的人生便漸漸隻圍著他一個人轉。


 


眼下,我格外珍惜這樣的自由。


 


然而,老天總是喜歡捉弄人。


 


我沒有過上幾天平靜的日子,就有人來了花店找我麻煩。


 


那天,我正在修剪枯萎的花枝,就有人帶著一幫人闖了進來。


 


為首的年輕男人拄著拐杖,眉毛斷成兩截。


 


那張還算俊朗的臉上,充斥著戾氣,看著就不好惹。


 


他一進門,一邊讓他的手下砸起了花店,一邊又讓人制住了我和店員。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


 


我們連警都來不及報。


 


那人走到了我面前,扯出了一抹邪肆的笑:「喬櫻,好久不見。」


 


我對他完全沒有印象,神情驚慌:「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他撩開他的褲腳,右腿的小腿骨頭扭曲著,上面是猙獰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動物硬生生撕咬下來的,瞧著觸目驚心。


 


「喬櫻啊,我這腿可是為你斷的。你不記得我,可太讓我傷心了。」


 


他的語氣中,帶了一股咬牙切齒的狠厲。


 


我嚇得身子一抖。


 


落入危險的境地,腦子變得格外靈光。


 


我突然想起了他是誰,他是陳詢,祁京舟少年時眾多的玩伴之一。


 


隻是,他會受傷完全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完全是他嘴賤。


 


那是我十二歲時,跟著我母親剛到祁家沒多久發生的事情。


 


那年暑假,祁京舟又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沒搶救過來。


 


祁母病急亂投醫,聽了算命先生的話,準備給祁京舟找幾個同伴,陪他一段時間,據說這樣閻王爺就不會急著帶走他了。


 


好多人都想討好祁家,主動送了自家孩子過去陪他。


 


祁母看我長得討喜,就讓我也跟著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祁京舟,他是個漂亮但身體單薄的少年,坐在輪椅上,手裡捧著一本我看不懂的英文書。


 


陽光落在他冷白的皮膚上,泛著淡淡的光,他看著像是天使。


 


富人家的孩子,比窮人家的還要早熟,他們一見到他,就熱情的圍了上去,各種討好他。


 


祁京舟隻是聽著,不怎麼回應他們。


 


我沒有跟他們一樣湊上前。


 


相比討好祁京舟,還是茶幾上那些進口水果和零食更吸引我。


 


那是保姆阿姨為我們這些小孩準備的吃食,都好貴的,平時根本吃不到。


 


一連幾天,我都安靜都坐在旁邊吃東西,沒有跟祁京舟說一句話。


 


而那幫少年少女平時在家也是嬌生慣養的少爺小姐,討好了祁京舟這麼些天,他都沒什麼回應,心裡有些惱怒。


 


有天他們臨走的時候,陳詢罵了一句「短命鬼,有本事你S了也這麼神氣。」


 


其他同伴的也有怨氣,紛紛笑了起來。


 


他們以為他們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口,說話又輕,祁京舟聽不到。


 


我因為忙著打包水果給我媽吃,就坐在祁京舟不遠處,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發現他抬眸看向了他們,雙眸平靜無波,又將視線落回了手中的畫冊上,像是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不在意。


 


我當他是個好脾氣的,可第二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我,祁京舟就是個披著天使皮囊的小惡魔。


 


6


 


那天一早,祁京舟破天荒地開了口,問那些半大小孩,要不要去後院玩。


 


那些半大的少年少女都以為,在他們努力的示好下,祁京舟開始逐漸接納他們了。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大家看到,他放出了關在後院籠子裡的幾頭惡犬,才知道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麼一回事。


 


場面一片混亂,大家都四處逃竄。


 


我也被嚇蒙了。


 


出乎求生的本能,當惡犬朝我靠近的時候,我直接跳到了坐在輪椅上的祁京舟的腿上。


 


沒錯,是跳。


 


那一瞬間,我清楚地看到祁京舟那張英俊的臉龐,因為疼痛微微有些扭曲。


 


我管不了那麼多,小臉煞白,一邊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一邊SS地攀著他的脖頸不放手。


 


所幸,這一場鬧劇很快就結束了。


 


有大人聞訊趕來,把那些惡犬重新趕回了籠子。


 


大家看著狼狽,頭發衣服亂糟糟的,還有好幾個都嚇得尿了褲子,實際上幾乎沒什麼人受傷。


 


隻有那個罵祁京舟短命鬼的少年陳詢,被咬得最慘。


 


褲腿血淋淋的,隱約間能看到外翻的皮肉。


 


既然出了事,肯定是要追責的。


 


祁京舟那雙好看的眼睛裡閃過自責,他說他隻是想讓他新交的朋友,見見他養的寵物。


 


它們平時很乖,他沒有想到它們會這樣失控。


 


陽光落在他身上,泛著淺淡的金光。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投下一小片陰影,像個純潔無辜的天使。


 


就連受害者,都覺得這是個誤會。


 


這一場鬧劇以祁家賠了其他家的人醫藥費結束,沒有人敢責怪這個祁家小少爺。


 


鬧劇結束,當我跟著大家離開祁京舟的屋子時,他突然開口讓我留下。


 


很快,屋子裡就隻剩下我和他兩個人。


 


一時之間,偌大的屋子裡,一下子安靜得有些嚇人。


 


7


 


我當時低垂著腦袋,目光隻敢落在腳尖上,不看他,嚇得快哭了。


 


陳詢隻是罵他一句短命鬼,就被狗咬下了好幾塊肉。


 


我跳到他腿上,把他弄得好痛,會不會兩條腿都保不住。


 


在我被自己的腦補嚇得瑟瑟發抖之際,祁京舟終於開口了:「你都看到了吧。」


 


我抬頭,神情茫然:「什麼?」


 


祁京舟微微勾唇:「我對陳詢做的那些事。」


 


我的臉色變得更白了。


 


我確實看到了。


 


那時大家都往前面走,我忙著打包些水果,準備坐在後院草地上吃,就當是野餐了,所以落後了他們幾步。


 


我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瞧見祁京舟將手中的白色粉末,撒到了陳詢身上。


 


當時祁京舟若有所感地看了我一眼,我匆忙低下頭,咬下了一口蘋果,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後來陳詢被惡犬咬得那麼厲害,我一下子就猜到是他撒在陳詢身上的粉末在作祟。


 


那時祁京舟在我心裡,已經與無法無天的小惡魔畫上了等號。


 


我下意識覺得,祁京舟要的不是我那兩條腿,而是想要S人滅口。


 


出於求生的本能,我連忙抱住了他的腿,緊緊的,聲音打著顫:「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別S我……」


 


我還那麼年輕,還有那麼多好吃的沒有吃,也沒有去過很多地方,我不能S。


 


悲從中來,我大聲哭了起來。


 


哭得太用力,還打起了哭嗝。


 


頭頂,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


 


我抬起頭,就看到祁京舟那張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多了一抹淺淡的笑。


 


他說:「你比那群蒼蠅有意思。」


 


就這樣,我成為了祁京舟唯一的玩伴。


 


這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陳詢他們。


 


此時,陳詢突然出聲道:「看來你記起我是誰了,你是不是想說,我這條腿會斷,跟你沒有一點關系。」


 


難道不是嗎?


怕激怒他,這話我隻敢在心裡說。


 


陳詢也不需要我說什麼,已經自顧自解答起來。


 


他說,他這條腿不是他十三歲那年斷的,而是他十九歲那年。


 


陳詢去隔壁學校接女朋友時,無意中見到了我。


 


「你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勾得我心痒痒。那幾天,我夢裡都是你。我起了把你弄到手的心思。像你這種乖乖女,我沒心思追,就想著讓我女朋友借著過生日的名義,把你騙到 KTV。到時候,我在你酒裡下點藥,我們就能生米煮成熟飯了。」


 


我望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些駭然。


 


這是個無法無天的男人。


 


店員忍不住出聲問:「你女朋友怎麼會答應?」


 


陳詢眼中滿是輕蔑:「我交的那些女朋友,圖的都是我的錢。我說給她買包,她就高高興興地答應了。」


 


他繼續往下說道,這事兒還沒來得及實行,就被祁京舟發現了。


 


祁京舟把他捉到了自己面前,嘴角微勾,笑得譏诮:「憑你,也配打她的主意?」


 


說完,祁京舟親自打斷了他的一條右腿,並警告他,再敢打我的主意,斷的就不是右腿那麼簡單。


 


我垂著眸。


 


這確實像是祁京舟會做的事情。


 


我偷偷瞄了眼陳詢那隻扭曲的斷腿,小聲在心裡說活該。


 


陳詢的眼裡滿是懊悔:「我才知道,祁京舟把你看得比眼珠子還緊,哪怕你那時都沒和他談戀愛。那些暗地裡覬覦你的人,都被他的殘忍手段,嚇得不敢靠近你。我也才反應過來,當年他分明就是聽到我罵他短命鬼,故意放狗咬了我。」


 


說起這個,他神情多了些猙獰,咬牙切齒道:「他家有權有勢,我得罪不起,吃了虧,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但現在不一樣,他S了,我也終於可以嘗一嘗你的味道了。」


 


陳詢的手撫上了我的臉,神情陰鬱,目光卻狂熱:「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你知道嗎?有好多人都在暗中窺視著你,蠢蠢欲動。之所以一直不行動,是怕祁家人會幫你出頭。這些天,我看你和祁家人沒了聯系,就知道祁京舟一S,你和祁家就已經沒了關系。」


 


他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可怖的笑容:「現在不管我對你做什麼,都不會再受到懲罰。喬櫻,安心跟了我吧,我會對你好的。否則,你一隻小白兔落入狼群,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灼熱的鼻息呼在皮膚上,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的樣子太可怕了。


 


好想逃,可偏偏胳膊被陳詢的手下抓著,動彈不得。


 


想大聲呼救,可花店的大門在他進門時就被關上了。


 


陳詢看出了我的心思,放輕了聲:「喬櫻,你逃不了的。也別害怕,我會對你好的。」


 


我小聲和他商量:「那你先讓他們放開我好不好?手真的好疼。」


 


距離我幾步遠的位置,是雜物間。


 


隻要我動作足夠快,就能跑進裡面,並鎖上門報警。


 


陳詢的視線落在了胳膊上。


 


白嫩的皮膚上,是泛紅的指印,紅得讓人移不開眼。


 


陳詢呼吸一滯,當即踹了他那兩個手下一腳:「誰允許你們碰她了,快他媽放開她。」


 


我得了自由,踉跄地往後倒退了幾步。


 


陳詢望著我,還想說些什麼。


 


我轉身就跑進雜物間。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等陳詢追上來的時候,我已經重重合上了大門,並上了鎖。


 


大門被陳詢踹得震天響,搖搖欲墜,支撐不了多久。


 


慌亂中,我撥通了報警電話。


 


在我跟警方說明情況時,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


 


再然後,門外響起了祁雲川的聲音:「阿櫻,沒事了。」


 


門被緩緩打開。


 


跌坐在地上的我,抬起頭,就看到祁雲川出現在了我眼前。


 


他逆著光,身形高大,宛若天神降臨。


 


那一刻,我握住了他伸向我的手。


 


8


 


危險解除,我一直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雙腿有些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幸好,祁雲川扶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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