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不喜歡她過得太舒服。

我想要掛斷電話，她又問：「他沒有聯系嗎？你寧願要你也不要孩子。」

她的話裡，還愛他。

「寧寧姐，我根本就沒贏過你，所謂的孩子，也不過是我在他失魂落魄時偷來的。」

顧妄安做好的飯菜香味竄過來，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心思早就不在這通電話上面了。

我想了想。

「可能，因為你最開始做的就是錯的。」

「我很後悔把錢用在你身上。」

我的目的是讓對方成長，成為獨當一面的人，成為自尊自強自愛的人，成為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但是她要討好他，捧他，一輩子都要仰視著他。

這樣的人生有什麼必要呢？

我一直都想不通。

那就算了。

忽略她的哭泣，我果斷掛了電話。

顧妄安叫我快點過去吃飯。

自從在一起後，我的體重直線上升，很多時候我都說不要繼續投喂了。

但他樂此不疲：「我現在最快樂的事情就是為了洗手做羹湯好吧！」

我踮起腳尖環住顧妄安，他沒讓我放棄任何事情，反而一直鼓勵我遷就我。

我想，喜歡他肯定是正確的事情。

「剛剛是誰給你打電話？」

我說打錯了，沒什麼特別的，不需要繼續問下去。

「那你現在得嘗嘗，這是我學了好久的湯，你一定會喜歡的。」

不應該再讓他們出現在我們的生活的。

等著我再把顧妄安帶回家的時候，我父母呆住了。

他們說，這不是當面來送資料的老師嗎？

確實是來送資料的，但目的好像並不是為了讓我好好學習。

他的嘴也挺甜的，把我的家人哄得頭頭是道。

我媽倒沒有任何意見，隻是知道我們兩個的想法之後默默說了句。

「你選人的眼光一直不錯。」

顧妄安牽我的手一緊。

「阿姨，是寧寧值得。」

我媽半天沒說話，意識到了什麼，又長久地閉了嘴。

顧妄安在我家又待了一個周，在臨走之前要求我帶著他再爬一次山。

不過這次他得背著我。

我問顧妄安為什麼要再來一次。

他穩穩地背住我不斷爬，他說：「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碰見你的脆弱。」

「寧寧，我不願意見你流淚，你的眼睛應該是笑著的。」

我也想起那時的窘迫，對著他錘了兩下。

顧妄安放下我，我以為他是太久了疲憊要休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向我求了婚。

可能是我太緊張了，緊張到他輕而易舉就察覺到我的情緒。

他的手緊緊攥住我的手，並柔聲地安撫著我。

「寧寧，別害怕，你很好。」

我的眼睛立刻就紅了。

是啊，別害怕，你很好。

我不斷告訴自己。

這也是顧妄安一直對我肯定的話。

他單膝下跪的時候，不平穩的呼吸出賣了他的情緒。

原來他也會緊張的啊……

此時山風吹過來，吹亂了顧妄安的頭發。

我低頭和他對視。

對上他的不安和期許。

我想，我應該是找到屬於我的幸福了。

22

我是顧妄安。

寧寧，是我的寧寧。

第一次認識寧寧，是在表妹靳靳的朋友圈裡。

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美女，可是那雙眼睛吸引了我。

很奇妙，被她的眼睛注視時，我的心跳會莫名地加速。

我當然知道寧寧的所有。

那個男的根本配不上她。

這樣的女孩子，應該是用來呵護的。

看她認真努力拼搏的模樣，我的目光也多撒在了她的身上。

第一次發現我喜歡她，是因為我發現我竟然在嫉妒。

寧寧的眼淚落在我的身上，我感到心口酸酸的。

我很嫉妒那個男的會被這樣純粹的愛意包圍著，我也想要。

所以我對寧寧的關注又多了幾分，但寧寧顯然沒有這個意思。

所以我隻能求助靳靳，當一下我們之間的僚機。

效果很好，至少我發現我和她之間越來越熟稔，能在一起的機會也越來越多。

聽靳靳給我講那個男的一直對她窮追不舍，我想我也得介入一下才行。

很多時候我看見那個男的對我束手無策的樣子時，我是真的很得意。

但冷靜下來後，我會覺得自己很難受。

寧寧什麼時候才能看到我呢？

寧寧畢業那天我向她表了白，意料之中，我被拒絕了。

我破天荒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質疑。

某次借酒，我問寧寧，為什麼不喜歡我。

她溫柔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她沒說話，但是她送我回家的路上，我明顯感受到我們之間的距離更加近了。

烈女怕郎纏，我不怕拉不下臉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人，怕的隻是她不給我這個機會。

所以我嘗試她喜歡的所有。

為了她學做飯，帶她去蹦極。

我在上面尖叫的樣子被她錄在手機裡，想讓她刪掉覺得很丟臉，但是看她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託了關系，終於在臨近演唱會那天給寧寧搞到了一張票。

我守在外面聽著裡面的音樂，寧寧肯定很開心，我也很開心。

平時不喜歡聽流行樂，我也會跟著節奏哼兩句。

這是寧寧帶給我的變化。

暴雨襲來的時候我正坐在空地上，說實話，我潔癖蠻嚴重的。

雨水噼裡啪啦打在我身上的時候，內心蠻崩潰的。

但是寧寧留下來照顧我欸。

對上她心疼和同情的目光，我又不安。

說實話我害怕她會不會因為一時心軟就答應了我的追求。

說實話，那我寧願不要。

我抓住她的手給她講不用可憐我。

她的手腕冰冰涼涼，軟軟的，好舒服。

但是聽見她拒絕的話，我又覺得，好生氣哦。

還不如答應我算了。

我讓她務必留下來陪我，她就坐在我的床邊，我聞見她身上時不時傳來的馨香，竊喜得發狂。

我就知道，我陷進去了。

剛知道寧寧要被外派到海外去的時候，我是有些驚慌的。

本打算去找她，生S得給我一個說法。

靳靳卻告訴我別急。

讓我順其自然。

我依舊每日問候，找她吃飯，想辦法約會。

後知後覺，我明白了靳靳是什麼意思。

在送別的路上感受寧寧的目光，我壓抑住自己的心思。

快了，我受到了很多地方的邀請，我也不介意放下現有的所有去追逐寧寧的腳步。

畢竟總要一個人向前走，既然之前她一個人已經走了很遠的路，那這次就換我走吧。

我抱住她，感受到她這個人的時候，我終於得到了滿足。

23

寧寧很好。

哪怕我長得好看，學習又好，可很多時候我還是會感覺我差別人一步。

他們都說寧寧配不上我，其實我不配不上她。

她見證我的好的壞的，卻依舊包容我待在我的身邊，我一度想要和她永遠在一起。

我也以為生活會像計劃中的那樣繼續下去。

最近公司來了個實習生，很笨，教了很多東西，但很快就忘了。

我覺得她有些臉熟，她說在大學就很敬佩我，我的優秀哪怕在畢業多年後也會被老師掛在嘴邊。

秦安安很能提供這方面的情緒價值。

後來我又覺得她很有趣，跟我和寧寧不一樣，也不對，準確來說她有時候像未步入社會的寧寧。

又能夠激發別人的保護欲。

是有些不一樣吧，不然我也不會半夜去接她。

我把寧寧一個人丟在房子裡，完全忘記她一個人是會害怕黑。

是我在加班，都會開著燈睡的人啊。

寧寧察覺後想要和我分手，起初我還有些不耐，寧寧隻是在吃醋而已。

我早就忘了，原來的我會把這些感情通通扼S在搖籃裡，但是這一次，我任憑它發芽。

我越想越生氣，情感控制不住自己，對寧寧甩了臉。

夜晚還沒回去，寧寧也沒有給我打電話。

秦安安說最近新做了美甲，能不能麻煩我幫忙剝蝦，我眼神微轉，她也沒騙我。

他們說女人喜歡吃醋，所以朋友發我和秦安安的合照時我也沒有拒絕。

為什麼還不來找我呢？

直到我回去我才發現，原來寧寧已經搬走了。

捏著快遞送過來的鑰匙，我破天荒失眠了。

她不接我的電話，但我知道她的公司地址。

當初寧寧為了和我更近，選擇了和我一樣的行業，我想她就是愛我的。

這還是第一次寧寧如此生氣，我該怎麼哄她呢。

我們交往好久了，久到我感覺我們隻差一張證書罷了。

所以我去買了戒指。

寧寧家裡更偏愛小的弟弟，對她不是很看重。

所以我打開發現隻有我的禮物時，我感覺自己又踩雷了。

她也不接受我的示弱。

哪怕我聲明胃疼，但是寧寧也不理我，為什麼呢？

我發現她正在考研，說實話我內心是不贊成的。

我們年齡也不小了，去獲得這個有什麼意義呢，她的工作也不差，發展前景也不錯。

我原本想和她好好聊聊，但是秦安安出現了。

哦對了，秦安安是和我一起下來買咖啡的。

寧寧說話比我想象中更難聽，她發現安安手上的紅繩，但我和她沒有任何親密關系。

那個小女生會不會哭得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