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妻子去做護士了，眼圈黑得嚇人。

 

我怕她累，讓她辭職我養她。

 

她卻氣紅了眼：「你就是瞧不起我的工作。」

 

後來我生病去掛號，看到妻子沒穿護士服。

 

她是專門守著有錢人的高級護理。

 

守著守著，守進病人床鋪的那種。

 

1

 

紀瑤瑤又在凌晨三點回來了。

 

高跟鞋踩的地板砰砰響，我打著哈欠給她下面。

 

一開燈，她臉上的黑眼圈比我頭發還黑。

 

剎那間，我就心疼了。

 

我將面放在她面前問：「最近很忙嗎？」

 

紀瑤瑤頭也不抬：「大醫院，你說忙不忙？」

 

她大學學的護士，畢業後又去做了藥代。

 

遇見我後，才辭退工作在家。

 

我工資養得起家，也沒要求過她上班。

 

可沒想到，一周前紀瑤瑤神神秘秘地跟我說她要上班了。

 

就在全市最大的醫院，當護士。

 

我有些猶豫：「你之前不是說護士很累嗎？」

 

紀瑤瑤擺擺手說：「我現在是高護，不累的。」

 

此時看著她眼下的黑眼圈，我才知道她騙我。

 

護士哪有不累的？

 

她這幾天都沒睡個好覺！

 

「老婆，要不辭職繼續在家吧。」

 

我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我又不是養不起你，何必受這個累呢？」

 

手指快要摸上紀瑤瑤臉頰時，她猛地躲開了。

 

我手在空中一滯。

 

她把碗放在桌子上，輕咳一聲說：「沒事，我喜歡幹這個。」

 

我的注意力被拉跑，還想再勸就看到她不高興地板起嘴。

 

「高元明，你該不會是嫌我髒吧？」

 

我連連擺手：「我隻是怕你累。」

 

「哪個工作不累！」

 

她氣紅了眼：「我看你就是瞧不起護士！」

 

這口鍋太大，我立刻就閉嘴了。

 

不再提這個話題，彎腰收拾她吃完的碗筷。

 

紀瑤瑤坐著嘟囔了幾句後，也就上床睡覺了。

 

留下我一個人打著哈欠洗好了碗，洗完手後上床睡覺。

 

或許是我剛剛惹她生氣的原因。

 

紀瑤瑤躺得離我很遠，中間跟隔了銀河一樣。

 

我疲憊的厲害，隻想早點睡，躺在另一邊準備拉燈。

 

可就在這時。

 

我看到了她腰上有一抹紅印。

 

好像是手指印。

 

沒等我仔細看，紀瑤瑤就已經翻身遮住了那抹印記。

 

我神色晦暗，手SS地攥緊。

 

我沒有將紀瑤瑤喊起來。

 

也沒有再去看她腰上那疑似指印的痕跡。

 

而是冷靜地下床抽了根煙，去沙發睡了。

 

2

 

早上我醒來時，紀瑤瑤已經去醫院了。

 

我身上多了個毯子。

 

桌子上是她熱好的飯菜。

 

瞬間，昨晚的怒火和懷疑就消失的一幹二淨了。

 

可能是眼花了。

 

我安慰自己，我們兩個又沒有任何的矛盾。

 

她也沒有什麼初戀，我就是她的初戀。

 

怎麼想，紀瑤瑤都不可能出軌。

 

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憂思過重和睡沙發的原因，我竟然發燒了。

 

燒的還不低，見家裡退燒藥也都沒了。

 

我幹脆開車去了紀瑤瑤上班的醫院。

 

正好也能看看她的工作環境。

 

工作日醫院依舊人山人海，我想要給她發條消息的心就按捺住了。

 

怕打擾她工作。

 

因此獨自掛了個號，等著護士配藥時闲聊道。

 

「你們護士挺辛苦啊，天天凌晨三點下班。」

 

她奇怪地看向我：「哪有凌晨三點下班的？就是白班和夜班，白班六點下，夜班第二天早上十點下。」

 

我愣了一下：「我老婆前一陣子面試上你們醫院，就是凌晨三點下班啊。」

 

她眼神更奇怪了：「我們最近沒有招人，你是不是記錯醫院了。」

 

我心髒猛地一滯，她卻來了興趣問：「你老婆長什麼樣子？說不準是我忘了。」

 

我感覺喉嚨痒的厲害，說不出話隻能將手機打開。

 

把紀瑤瑤的照片給她看。

 

瞬間，她的臉色就變了。

 

她看看我，又看看照片裡的紀瑤瑤。

 

意味不明地問：「這是你老婆？」

 

我問：「你要看結婚證嗎？」

 

她擺擺手，然後同情地說：「你跟我過來吧。」

 

她帶著我一路上了樓梯，停在了一處病房門前。

 

我正要問她帶我來這塊幹什麼時。

 

熟悉的女聲就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紀瑤瑤，在叫床。

 

護士說紀瑤瑤是從上周來他們醫院的。

 

陪床，陪 301 號病人。

 

人挺煩，總是打擾他們工作，好幾個護士都被她搞出陰影了。

 

但是又是病人帶過來的，他們不好指手畫腳。

 

隻能忍著。

 

我問她裡面的病人是誰。

 

護士意味深長地說：「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錢。」

 

下面有病人喊她，她連忙轉身離去。

 

隻剩下我一個人，蹲在病房門口聽紀瑤瑤叫。

 

「你不是有老公嗎？怎麼，他沒滿足你？」

 

「他就是個木頭，回家了也隻知道工作。」

 

紀瑤瑤黏膩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裡：「腦子還不好，我說我當護士他還真就信了。」

 

我手開始顫抖，從兜裡掏出煙。

 

想點上的時候卻想起這裡是醫院，隻能又放了回去。

 

病房裡還在叫，聲音婉轉到不難想象裡面的光景。

 

怪不得她這些天不讓我碰。

 

怪不得天天這麼累，跟被榨幹一樣。

 

敢情偷情偷到醫院來了啊！

 

她真把我當傻子哄？

 

門被打開，我看到她穿著松松垮垮的護士服扭著腰出來。

 

我冷漠地看著她，看著她看見我剎那後唰地變白的臉。

 

「老，老公。」

 

紀瑤瑤有些心虛地問：「你來幹什麼？」

 

我面無表情：「來抓奸啊。」

 

「紀瑤瑤，你膽子真挺大的。」

 

我眼神憎惡地說：「高級護士？脫光陪床？我真對你感到惡心。」

 

3

 

「離婚吧。」

 

我轉身就走：「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可我沒想到，她直接跪在地上，扯住我的褲子讓我別走。

 

「我可以解釋。」

 

她哭的淚眼婆娑：「老公你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吧！」

 

我看了眼病房，正對上一雙渾濁的雙眼。

 

這種長相，紀瑤瑤也是真的能吃下。

 

樓下有好奇的群眾已經向著上面看了。

 

我不願別人看我的笑話，隻能冷著臉讓紀瑤瑤跟我走。

 

她卻以為我給了她解釋的機會，扒著我的車門就要上來。

 

我讓她滾，她就跟聽不到一樣。

 

碰她，我是真的嫌髒。

 

隻能看著她上了我的車。

 

「老公，你嫌棄我啊。」

 

她掉著眼淚說：「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嫌棄我嗎？」

 

見我不吭聲，她哭哭也就不哭了。

 

她訕訕地抬頭看我，給我開始扯她的解釋。

 

在她的嘴裡，她做的那件事是合法工作。

 

她出賣身體，那些高級病房的人給她金錢。

 

合情合法，雙方都高興。

 

我冷笑一聲：「你還不如直接去賣，更省事。」

 

紀瑤瑤攥緊拳頭：「你不要偷換概念。」

 

我懶得跟她掰扯，拿起手機託朋友起草離婚協議。

 

紀瑤瑤還在演，說自己都是為了這個家。

 

「我就是看你工作太辛苦，所以想給你分擔一些。」

 

我一語道破：「是因為我不給你買那個包吧。」

 

紀瑤瑤瞬間就哽住了。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真讓我猜對了。

 

我嘲諷地想，一個不過幾萬塊錢的包。

 

就能讓我這學生時代被尊稱為女神的人出賣身體。

 

紀瑤瑤，我還真是對你一無所知啊。

 

「我發誓，我隻陪了一個人。」

 

紀瑤瑤又要上手拉我，被我躲開後就委屈地說：「你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從來沒有抓過你出軌，為什麼你要抓我呢？」

 

她顫抖著身體，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大不了，你也出次軌，我們扯平好了！」

 

我氣笑了，從另一邊下來，拉開紀瑤瑤那邊的門說。

 

「滾下來。」

 

紀瑤瑤梗著脖子說：「不。」

 

我直接走了，任由她在後面怎麼發瘋喊叫都沒有回頭。

 

朋友問我離婚協議怎麼起草。

 

我告訴他，我要讓女方淨身出戶。

 

我要讓紀瑤瑤吞下的每一筆錢都吐出來。

 

我要她下輩子窮困潦倒。

 

如同過街老鼠般討人厭！

 

4

 

弄好離婚協議後，我就給香奈兒打了個電話。

 

其實紀瑤瑤用自己身體賺錢，想買的那個包。

 

我早就已經給她定了。

 

一直沒給她，是因為我想要的那個限定版國內沒有貨。

 

正在從國外調。

 

我也沒想到，就逗了一下她，跟她說不給她買。

 

她就能直接去陪睡。

 

不過也幸好，現在止損離婚我沒有損失太多。

 

不然再過幾年，我怕是可能真的放不下了。

 

將包退後，我就打車去了公司。

 

家裡紀瑤瑤肯定在，我也不準備回去。

 

那房子我是真嫌晦氣，準備等離婚後就把房子賣了。

 

我篤信紀瑤瑤不會找到公司來。

 

因為公司有認識她的朋友，她要面子。

 

可我沒想到，我還是被堵住了。

 

是紀瑤瑤的弟弟，堵著我問我要錢。

 

之前我確實愛紀瑤瑤，所以她家裡人隻要要得不過分。

 

我都會給。

 

但這次，不會了。

 

我直接讓保安把她弟拖走了。

 

在他吱哇亂叫中說：「我和你姐離婚了。」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臉：「給你一天時間，從我房子搬出去。」

 

他弟在外實習，現在住的就是我的房子。

 

「不然就別怪我報警！」

 

她弟愣了一下後，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嚇唬誰呢？你能跟我姐離婚？你有多愛我姐，當我不知道啊？」

 

他嗤笑一聲說：「不給就不給，我晚上讓我姐跟你說。」

 

我沒有動，站著看著他離開。

 

他說的沒錯，我確實曾經愛慘了紀瑤瑤。

 

但我這人有個特點。

 

愛的時候往S裡愛。

 

不愛的時候，你S我面前，我都不會眨一下眼。

 

紀瑤瑤一直給我發消息。

 

來回車轱轆話說著對不起。

 

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犯錯誤。

 

還拍了張照片，是一張正在流血的手指。

 

【老公，我剛剛太急打碎碗流血了，你真的不管我嗎？】

 

我順手將離婚協議給她發了過去。

 

下一秒，電話就打了過來。

 

紀瑤瑤沒了在消息框裡扭扭捏捏的勁，而是質問。

 

「你什麼意思？」

 

我回道：「就是想跟你離婚的意思。」

 

紀瑤瑤怒道：「我不過是這一次而已！你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

 

「至於！」

 

我怒道：「紀瑤瑤你搞清楚！是你對不起我！別給我用一副受害者的嘴臉說話！」

 

「那我都道歉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啊！

 

她尖叫著，跟個潑婦一樣嘶吼：「你就非得跟我離婚嗎？」

 

我斬釘截鐵：「是。」

 

那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良久後我聽到她說。

 

「你別後悔，高元明，我告訴你你別後悔。」

 

她語氣森寒：「你是不是不知道那病房裡面的人是誰？」

 

「你要是敢跟我離婚，明天你們公司就必倒閉！」

 

我直接掛斷電話，懶得再聽她說話。

 

我能不認識那人是誰嗎？

 

他兒子前一陣子，還低三下四地求我爸合作呢。

 

5

 

我和紀瑤瑤結婚前，我爸媽就不太喜歡她。

 

但耐不住我專情，大學談到畢業。

 

我覺得我有責任給她一個家。

 

那時候我爸就對我說：「財不外露，她想要什麼你給她買。」

 

「但是別讓她知道你有多少錢。」

 

我當時感覺很好笑問：「那我要瞞她一輩子嗎？」

 

我媽笑道：「你爸的意思是，你就當你是個普通人，別把家裡的產業給她說。」

 

這我倒是能理解。

 

畢竟我家產業確實大，而我也確實沒能力管。

 

所以平常都是我爸管，他不想讓紀瑤瑤知道。

 

我也沒辦法拒絕。

 

但吃穿用度，我一向給她的都是最好的。

 

甚至住的房子，都是最好的地理位置。

 

不過確實有點破小，但勝在交通方便。

 

這就導致，我們都已經結婚兩年了。

 

紀瑤瑤還以為我隻是個勉強糊口的創業者。

 

我懶得給她解釋，再次發了一遍離婚協議。

 

她拒收了。

 

給我留言，說自己要一半的財產。

 

我冷嘲熱諷問：【怎麼？都傍大款了，還在乎我這仨瓜倆棗呢？】

 

紀瑤瑤惱怒地讓我閉嘴。

 

然後又有些不S心地求和。

 

【如果你想上法院打官司，就拖著別籤。】

 

這下，紀瑤瑤才不情不願地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

 

離婚有三十天的冷靜期，沒拿到離婚證前我不想跟她起爭執。

 

我怕她又後悔不離了。

 

因此，我這幾天都沒有回去。

 

不是在公司住，就是去我爸媽那塊住。

 

不過我也沒闲，我將這些年她家裡人從我這塊拿的錢都匯總成了賬單。

 

準備到時候去催賬。

 

之前我自己主動給的那些錢，我就打算不追究了。

 

也算是給自己個教訓。

 

但是，她家裡手腳挺不幹淨的。

 

光是她弟弟，就已經從我這塊偷拿了六位數。

 

現在，也到時候好好算算了！

 

也不知道紀瑤瑤是不是存心的。

 

這一陣子的朋友圈發的極其頻繁。

 

幾乎是一天三條打底。

 

什麼收到的包，衣服，首飾。

 

出門吃的西餐，豪車。

 

拍的跟微商小廣告一樣。

 

今天剛點進去，就看到她頂置了張圖片。

 

上面是個鑽石，特大。

 

配文說她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真情。

 

我饒有興趣地點開圖片一看。

 

好家伙，真是好大一顆莫桑鑽。

 

價值估計還沒有我給她訂婚戒指的零頭貴。

 

真是不知道紀瑤瑤到底是真蠢還是真傻。

 

我聳聳肩，在下面點了個贊。

 

6

 

估計是我那個贊，讓她以為我後悔了。

 

來領離婚證的時候，紀瑤瑤穿的跟個花孔雀一樣。

 

手上還帶著那個偌大的莫桑鑽，趾高氣揚地看著我。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打量了一下，確信她現在渾身的裝扮還沒我一個表貴。

 

「怎麼可能呢？」

 

我側身示意她進去：「我可不做打擾你找到真情的惡人。」

 

紀瑤瑤惱怒地瞪了我一眼。

 

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進去了。

 

直到看著工作人員壓章，離婚證到我手上的那一刻。

 

我整個心才放了下來。

 

回頭一看，就看到紀瑤瑤對著我們兩個的離婚證發呆。

 

她見我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