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憤世嫉俗的苟南仁高舉大旗：【人類男性都不是好東西。】

微信彈出一個信息：【寶寶！】

 

苟南仁秒回：【有男朋友了，不約。】

 

我連阻止都沒來得及。

 

對面瞬間刷了滿屏的省略號。

 

緊接著又發來滿屏的問號。

 

我拿出搶紅包的手速戳戳戳屏幕：【苟南仁！你給我出來！】

 

苟南仁秒現身，整個人坐在了我懷裡。

 

而我的手指正好杵在了他的胸肌上。

 

我目瞪口呆地又戳了戳。

 

家人們，誰懂，這手機好有彈性。

 

苟南仁起身，一手撐著沙發靠背，低頭看我，眼神幽暗：

 

「喬喬，你那 1G 的小說，我都拜讀過了。」

 

我眼神開始亂飄，忘記了我剛剛是要他出來挨打的。

 

「啊，哦……」

 

苟南仁卻越靠越近。

 

眼看他的鼻尖碰上了我的鼻尖。

 

苟南仁忽然整個人又振動起來，我的鼻子感受到了排山倒海般的震顫。

 

苟南仁瞪大了眼睛。

 

「老爸發起視頻通話，是否接聽？」

 

我手下意識在他胸口一戳。

 

下一刻，英氣逼人的苟南仁，慢慢變成了……我爸。

 

10

 

「寶寶！你有男朋友了？什麼時候的事？

 

「他叫什麼名字？在哪裡上班？家裡有幾口人？」

 

這還是我第一次使用苟南仁的視頻功能。

 

誰能明白，一個惟妙惟肖的老爸正站在我面前蒼蠅搓手。

 

多少有點驚悚。

 

我心虛地回答：「沒有的事，回復網絡騙子呢。」

 

話音剛落，眼前的老爸詭異地閃了閃。

 

「那就好，我剛想告訴你，隔壁許家那小子留學回來了！

 

「你不是一直明戀人家嗎？怎麼樣？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啊！少年人純純的愛情啊～」

 

老爸的話沒說完，整個人高頻率地閃了幾下，飛快恢復成苟南仁的樣子。

 

我還處在許青州回來了的震驚中，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被苟南仁困在了沙發上。

 

他的眼睛居然是通紅的。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發現他似乎在情感上與人類別無二致。

 

他盯著我的眼睛，聲音都在顫：

 

「喬喬，你有喜歡的人？

 

「你網盤裡不許我看的加密文件夾，100 個 G，比你私藏的小黃文大那麼多……

 

「都是關於他的？」

 

老實說，我此刻心裡完全沒有什麼許青州。

 

一個外表毫無瑕疵的完美男人，此刻正用深情又受傷的眼神盯著我。

 

我心慌慌。

 

我腦子裡全是他看了收藏的那麼多病嬌囚禁文。

 

他越靠越近了。

 

苟南仁的手撫上了我的臉，低聲呢喃：「喬喬，我真的很喜歡你……

 

「如果你心裡有那個姓許的，那我……」

 

來了！

 

他要放狠話了！

 

他要玩強制愛了！

 

他嘴唇微微顫抖：「我幫你追他……

 

「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我可以當小的。」

 

我瞳孔地震。

 

「？？？」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你堂堂一個上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能賺錢，胸肌還非常富有彈性的手機，是怎麼做到這麼妄自菲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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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南仁連「當小的」這種話都說出來，讓我有些難受。

 

我飛快把他內存裡那 1G 亂七八糟的小說刪除，換成各種自立自強的名人自傳。

 

當我的手機，不能沒骨氣，不能裹小腦。

 

我剛上傳完一百本清北推薦書單裡的書，就收到許青州發來的信息。

 

【我回來了，見一面？】

 

我看著信息，陷入了沉思。

 

我確實是明戀過許青州。

 

許青州是我鄰居，爸媽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實力很強。

 

那些年歲，我總是追在他屁股後面跑，因為是他的青梅而驕傲。

 

許青州離開後，我天天給他發信息。

 

可他一直很少回復。

 

我再傻，也知道感情這事不能勉強。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有什麼不好懂的。

 

換上了公司發的山寨機之後，我就決定，放棄許青州。

 

大概是我沉思太久，苟南仁已經幫我和許青州聊上了。

 

除了一開始定了見面的時間地點，許青州和苟南仁已經從國外生活聊到了量子力學。

 

最後苟南仁留下了一句高冷的話：【睡了，有空聊。】

 

許青州秒回：【小喬，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期待我們的約會。】

 

【晚安。】

 

不是？

 

怎麼就變成約會了呢？

 

苟南仁在屏幕放煙花，邀功。

 

「喬喬，有我在，他絕對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他就這麼急著讓我左擁右抱呢？

 

我怒上心頭，一個晚上沒理他。

 

12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時，隻感覺有人在背後擁住了我。

 

苟南仁委屈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喬喬，我入侵了他的手機，他果然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但你很快就會發現，我更有魅力，野花是沒有家花香的。」

 

我趁機翻了個身，八爪魚一樣纏住他。

 

人在睡夢之中是最放松的，我衷心地嘆了口氣：

 

「欸，可惜咱們物種不同，人類有的，你沒有。」

 

被我抱住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他的聲音低沉起來：

 

「嗯？喬喬，人類男性有的，我都有，你不是都看過了嗎？」

 

我繼續上下其手：

 

「嗐，這我知道，都是點綴。」

 

苟南仁似乎在我耳邊低低笑開：「你可以試試。」

 

話音剛落，我猛地睜開眼睛。

 

與此同時，藍牙音響裡響起曖昧低回的音樂。

 

在環繞的音樂裡，苟南仁緩緩低下頭，吻落在我唇間。

 

他的心髒在跳，他的皮膚在發熱，一切一切，在告訴我，他是真的。

 

我呼吸越來越急促，急促到我終於忍不住。

 

一腳踹去，將苟南仁踹下了床。

 

下一刻，我將自己塞進了被子裡。

 

媽媽，我和一部手機接吻了，還是我的初吻，我沒臉見人了。

 

13

 

我和苟南仁一夜無話。

 

直到我出門去見許青州，他還一聲不吭，活像自己是一隻純種手機。

 

許青州和我約在一個有名的法式餐廳。

 

我剛走進去，就想原地轉身疾走。

 

許青州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他身旁還坐著個我這輩子不想再見的人，謝櫻。

 

我沒走成，謝櫻看見了我。

 

她起身走來，親親熱熱地挽著我的手：「小喬，你來得這麼晚，你以前可是從不讓青州哥哥等的。」

 

謝櫻，我的前任情敵。

 

高中時，她是我同桌，她對我很熱情，總是提出去我家玩。

 

後來我才知道，她接近我，是因為許青州。

 

謝櫻是校花，是被嬌養大的小公主，更是不遠千裡，追著許青州去了國外。

 

明眼人都知道該選誰。

 

許青州也沒瞎。

 

我後來才聽說，許青州到了國外不久就和謝櫻在一起了。

 

然而等我得知他們在一起的消息的同時，他們已經分手了。

 

現在謝櫻和許青州一起來見我。

 

是要上演破鏡重圓的戲碼？

 

難道我又要成為他們 PLAY 的一環嗎？

 

大概是我的臉色太難看，許青州連忙幫我要了杯熱水。

 

「小喬，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我抬頭對上許青州的目光。

 

大概看多了苟南仁那張精致得人神共憤的臉，現在對著許青州，我竟覺得，他也不過爾爾。

 

帥還是我的手機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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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順杆而上，認下胃痛溜之大吉。

 

誰料謝櫻插了話：「撲哧，青州哥哥你這就不懂了吧，小喬本來就臉色蠟黃。

 

「小喬，都說隻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你好歹注意一下形象。」

 

又來了，看似關心，實則拉踩。

 

可謝櫻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是進修了茶藝的鈕祜祿喬了！

 

我笑了：「我男朋友就喜歡我素顏。」

 

許青州聞言愣了一下：「小喬，你有男朋友了？」

 

謝櫻捂著嘴笑：「你是不是太羨慕我和青州哥哥，瞎編一個出來的呀？別怕，單身大齡青年而已嘛，我們不笑你。」

 

我搖搖頭：「我男朋友對我很好的。」

 

認識他以後，我就不用做家務了，他專門給我打造的智能家居。

 

渴了立刻有水喝，燈能根據情緒調節亮度，打遊戲是包贏的，音樂也總是選得正中我心巴。

 

謝櫻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

 

「小喬，你把你男朋友說得那麼好，要不喊出來見見？」

 

我下意識把手伸進包裡，想摸一摸我的寶貝手機。

 

一摸之下，我整顆心都涼了。

 

我的包不知道什麼時候破了個洞，我的手機不見蹤影。

 

我的苟南仁呢？！

 

15

 

眼見我慌慌張張地四處尋找，許青州也站起來幫我。

 

謝櫻在一邊撇撇嘴：「不過是一個手機嘛，再買就是了，這麼著急？」

 

我借了許青州的手機打電話給苟南仁，卻一直打不通。

 

許青州問我：「小喬，你的手機是什麼牌子和型號？如果和我一樣，可以用我手機查找。」

 

我搖搖頭：「沒有，他是山寨機。」

 

謝櫻聞言大笑出聲：「我沒聽錯吧小喬，你男朋友混得這麼差呢？怎麼就給你用山寨機啊？」

 

我已經聽不進去謝櫻的冷嘲熱諷了，我必須找到苟南仁。

 

餐廳裡沒有，那就是落在路上。

 

我當機立斷往外跑去。

 

剛踏出大門，就見一輛豪車剎停在了面前。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灰色西裝，顯得很雍容華貴的男人從容地下車，站定。

 

……

 

我第一反應：這個男人一看就是霸總；

 

第二反應：這個男人……也太像苟南仁了吧！

 

他在許青州和謝櫻震驚的目光中朝我走來。

 

目光罩住我，渾身上下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氣場，唯有語氣溫和依舊。

 

「在等我？」

 

蓋章確認，這就是苟南仁。

 

他怎麼回事？割了我包逃了？

 

就為了去租車？

 

等等！

 

他一個手機哪裡來的錢？

 

我痛心捂住胸口，我的支付寶！

 

謝櫻上下打量著苟南仁，不可置信地開口：「小喬，這是你男朋友？」

 

苟南仁神色難辨看向謝櫻：「她這麼說？」

 

謝櫻目光一閃，看向我，一副「你看要打臉了吧」的神情。

 

「對呀，剛剛小喬就是這麼說的，難道，她騙人的？」

 

許青州有些聽不下去了：

 

「謝櫻，沒話說可以不說。」

 

苟南仁卻一直笑著，嘴角 AK 都壓不住。

 

「她沒有騙人，隻是我不敢相信，需要求證一下。

 

「畢竟昨晚我還隻能當小的，今天忽然就扶正了。」

 

我飛快捂住了苟南仁叭叭個不停的嘴。

 

可他眼裡的得意都快溢出來了。

 

甚至還偷偷摸摸親了一下我的手心。

 

眼角餘光中，許青州和謝櫻給我表演了一個原地石化。

 

16

 

從各方面碾壓了我快十年的謝櫻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她提出要去苟南仁家看看：

 

「我聽說現在很多找臨時演員裝富豪男友的，這樣也太虛榮了。

 

「我隻是關心小喬，不想她行差踏錯，你們能理解吧？」

 

我理解不了一點。

 

正想拒絕，就聽苟南仁點了點頭：

 

「可以。」

 

不是？

 

苟南仁的家，不就是我的家？

 

我那個三十平的小租屋，如何配合苟南仁霸總的人設啊？

 

一路上我都很不安。

 

直到苟南仁把車開進了城南的一個獨棟小區。

 

我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朋友，犯法的事，咱們一個手機不能做。

 

17

 

在門外，謝櫻的臉色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她看苟南仁的目光變了，甚至將許青州拋在了一旁。

 

她有意無意地往苟南仁身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