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不是不了解我嗎？可是為什麼句句都在往我心裡最痛的地方扎。

「好，那我就成全你。」

季司南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助理便送過來一份離婚協議。

我毫不猶豫地籤下了名字，季司南沒有想到我真的鐵了心地要離婚。

他被氣急，也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凝，過一段時間你最好別求著我復合。」

季司南摔門而出，門口向茉的哭聲傳來，「對不起，司南，都是我的錯。」

「茉兒，這不是你的錯，這下我也可以給你一個名分了。」

「真的嗎？」

「當然，以後你就是我名副其實的季太太。」

季司南的聲音很大，仿佛故意讓我聽到的一般。

我隻是埋怨自己為什麼沒有看好自己的東西，為什麼會看錯了人？

門口向茉還在委屈巴巴地撒嬌，說自己的美甲在剛才卸镯子的時候壞了。

季司南安慰她，要帶她去做一個新的。

心口疼得我有些窒息，深呼吸了好幾口也沒有緩解。

5

我在醫院待了一天，便打了車回到家。

我還有些東西要拿。

「這些東西我都不喜歡。」

「那就都扔了。」

剛到門口，便看見季司南陪著向茉把家中關於我的東西都扔在了門外。

就連我買的裝飾品也都被一一扔到門口。

向茉看到我，抓住季司南的手。

「林凝姐姐，我還以為這些東西你都看不上呢，所以我都扔了，應該沒關系吧。」

「她的東西都是些垃圾，又不值錢，扔了便扔了。」

兩個人在我面前一唱一和，把我貶得一文不值。

當初剛結婚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我和季司南一起操辦買來裝修的。

他將我圈在懷裡，說這裡是我們以後的家，他永遠是我的避風港。

可這些都隻有我一個人記得。

「希望你不要變成另一個被扔東西的人。」

我笑得開心，開心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眼眶也紅了。

但是我看到向茉變了一瞬間臉色，連季司南的臉色也不好看。

我滿意地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曾經的家。

當初大學畢業後，我和季司南結婚，他從不讓我工作，現在我手機裡的錢也都被盡數凍結。

他想要用這種方式讓我妥協。

但是，他還是不夠了解我。

我找了個臨時的出租屋，雖然很小，但是也成了我暫時的一個住所。

我沒有工作經驗，投的簡歷都石沉大海，最後隻能找一個臨時的服務員工作。

我以為我應該不會再和季司南產生關系了。

命運弄人，沒有想到我會那麼快再次見到兩個人。

「呀！這不是林凝姐姐嗎？怎麼淪落為服務員了？」

「別管她，咎由自取。」

「畢竟林凝姐姐以前替我照顧了你那麼長時間，不如讓林凝姐姐為我們服務吧，聽說這樣會有提成。」

向茉笑得一臉燦爛，好似真的是在幫我著想一樣。

「茉兒，林凝以前總是對你惡語相加，你還要為她著想。」

我沒管兩人的打情罵俏，盡力做一個服務員應該做的。

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季司南一直掛著淡淡的嘲諷，「林凝，淪落成一個服務員後，是不是後悔當初和我離婚了？」

「沒別的事情，您兩位請等待上菜。」

我說完這句話便離開，隻留下一個咬牙切齒的季司南。

他篤定我隻是在嘴硬，我肯定會受不了這樣的生活，然後乞求他再給我一次機會。

在季司南去衛生間的時候，向茉叫我過去。

「林凝，幫我倒酒，你也隻配給人端茶倒水了。其實你真要缺錢，我也可以給你介紹一些來錢快的活。」

我面無表情給她倒酒，她沒有想到她都這樣羞辱我了，我竟然毫無反應。

眼看著季司南快要回來，向茉心一橫，將杯子碰倒，紅酒將她的裙子盡數染紅。

「啊！姐姐，你幹嗎？這是司南哥哥送給我的裙子，你就算再討厭我也不能這樣啊！」

胳膊被猛地抓住，季司南將我與向茉的距離拉開。

「林凝！你也隻敢在我不在的時候欺負茉兒了，給茉兒道歉！」

我盯著季司南，質問他：「是不是在你心裡，什麼都是別人的錯？隻有她是對的，你眼瞎心瞎！」

6

季司南被我說得惱怒，將桌上的酒全部潑在我的身上。

「要不賠茉兒的衣服，要不跪下給茉兒道歉！」

他知道我現在沒錢，隻是心中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不服軟的我心裡堵著一口氣。

我心中可惜，可惜我兩年的真心好像喂給了一頭白眼狼。

店裡老板聽到動靜，詢問季司南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毀了茉兒的衣服，我教訓一下你們店裡的服務員。」

老板很年輕，名叫莫修，當初是他破格聘用了我，我很感激他。

我看著莫修搖了搖頭，希望他相信我。

莫修看著我笑了笑，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我們店裡有全方位的監控，不如調出來監控看一眼。」

向茉有些緊張，她沒想到老板竟然會調監控，而不是直接開除我。

「算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也怪我當時有點手抖。」

莫修堅持調出監控，在監控的顯示下，怎麼看都不是我主動撒到向茉的身上。

季司南抿了下唇，尷尬地看了一眼我的身上。

但看到向茉可憐兮兮的眼神，他還是軟下心。

「司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你知道的，我以前有病根，我總是控制不住身體。」

季司南露出心疼的眼神，將向茉護在身後。

他掏出支票給我填了一百萬，說算是對我的賠償。

我心安理得地收下這筆錢，季司南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始終沒有張口。

等兩個人離開，我向莫修道謝。

莫修笑了笑盯著我說：「要是真的想要感謝我，不如陪我參加一個晚宴吧。」

我雖然不知道莫修為什麼會邀請我，但還是答應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覺得莫修很熟悉，但始終想不起來。

第二天，我換上莫修給我的禮服。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幾乎都要認不出來了。

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穿過裙子了。

莫修毫不吝嗇地誇我，我被他的話逗了一路，臉上的紅暈就沒有消失過。

我原本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晚宴，但是到了地方我才知道，這個晚宴宴請的都是各大老板。

「林凝，你怎麼在這？」

我臉上的笑一僵，怎麼到哪兒都能碰見那兩個人。

季司南眼中是對我盛裝出席的驚豔。

他似乎忘了我以前最是愛美，隻是他說他不喜歡我那麼招搖，我便改了。

但現在我不被任何人束縛。

「這是我的女伴，有什麼問題嗎？」

莫修擋在我的前面，讓季司南不能再靠近我，向茉的眼神在我們兩個人身上流轉。

「姐姐，這是你新男朋友嗎？」

我看了一眼莫修，莫修反手與我十指相扣，承認了向茉的話。

季司南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著我和莫修就是一頓夾雜著怒火的嘲諷。

「原來是找好了下家？林凝，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不想回答他，季司南原本想要抓住我的手被莫修甩開。

「請離我女朋友遠一點。」

莫修帶著我遠離了是非之地。

他看著我，像犯了錯的小孩，他說自己不該自作主張，說是我的男朋友。

我搖搖頭，應該是我要感謝他替我解圍。

在喧鬧的場景裡，我們兩個人的眼眸中好像隻有對方的身影。

服務員的到來打破了我們的氛圍。

他在莫修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莫修抱歉地對我說，他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7

我不願一個人待在大廳裡，便出門透氣。

「林凝，你為什麼不能永遠消失？」

怨恨的嗓音讓我皺眉，我扭頭對上向茉扭曲的臉。

「你故意用離婚刺激司南，欲擒故縱，他夢裡竟然喊的是你的名字，但他愛的是我！」

我嘲諷地看著不遠處的一個身影。

「你在乎的我早已經不在乎，但是你幾次陷害汙蔑我，還把我爺爺的遺物打碎，這筆賬我肯定會好好和你算算。」

「是，我就是故意的。但是不管多麼拙劣的理由，司南都會無條件相信我，你那S人的手镯我還嫌晦氣呢！」

我氣急抬手給了向茉一個巴掌，向茉想要反擊，被趕來的莫修握住了手腕。

「這位小姐，請你自重。」

向茉的哭鬧引來了宴會中的人。

季司南趕來後，向茉開始梨花帶雨地哭訴。

「你又欺負……」

同樣的話我已經聽倦了，我掏出手機錄音，把真相攤到眾人面前。

眾人對著向茉指指點點，S者為大，她出言不遜，難怪會被別人打。

季司南臉色難看。

他最在乎面子，更何況在眾人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

而且，原來從前的種種真的冤枉了我。

「向茉！」

季司南第一次對向茉黑臉，向茉在他心裡一直都是純潔無瑕的，可現在破碎了。

「司南，我太愛你了，我隻是太愛你了。」

季司南甩開向茉的手，又看向我，帶著些乞求。

「凝兒，以前是我的錯，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莫修緊張地看著我，見我搖頭才松了一口氣。

他怕我心軟。

「我想離開。」

莫修扶著我離開了宴會，向茉和季司南的吵鬧還在繼續，但我不想聽了。

莫修開著車，看我狀態不佳，說要給我講一個故事。

他說，小時候的他，因為內向的性格與別人格格不入，所以經常被欺負。

他記憶最深的一次，是被學校的小霸王堵在巷子裡欺負。

他原本已經習慣了，可是在他快要陷入黑暗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小女孩，踏著光救了他。

「你們再欺負人，我就讓警察叔叔把你們全部抓起來。」

小女孩趕走了欺負他的那些人，為他的傷口消了毒，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安心的感受。

他說，那個小女孩就是我。

我愣愣地想起這件事，那個受傷的小男孩的臉慢慢與莫修重合。

我沒想到，我與莫修原來那麼早就認識了。

「你一早就認出了我？所以你才那麼幫我？」

莫修沒否認。

他說他找了我很長時間，但最後得到的卻是我已經結婚了的消息。

他希望我幸福，便沒打擾。

可命運弄人，他又見到了我，他好像又有了爭取的機會。

這次他不想當膽小鬼了。

「所以能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嗎？」

看著莫修明亮的眸子，我沒拒絕。

如果可以，我想試試。

8

季司南滿身酒氣回到了家。

可這次沒人再做好飯，笑著歡迎他回家。

季司南滿眼復雜地打開了我的房間門。

可裡面的東西早就被向茉盡數扔了，隻留下冷冰冰的空殼。

季司南坐在書房，想到莫修抱著我離開的身影，他就止不住地惱火。

我以前明明那麼喜歡他，怎麼能轉頭就離開！

季司南把書房的一切能砸的全都砸了，可為什麼心裡還是生氣。

這時一本與地上東西格格不入的本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想起來，以前他在書房辦公的時候，我總是在一旁寫寫畫畫。

季司南翻開本子，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我寫的食譜和他的喜好。

甚至還有他工作時的畫像。

每一個動作都被認真記錄在了這個本子。

本子上，還有我對我們以後幸福生活的憧憬。

季司南邊看邊流淚，原來我比他想得還要愛他。

可是，現在他把最愛他的那個人弄丟了，都怪他，他怎麼能不相信他的凝兒呢。

季司南發瘋般地打開冰箱，裡面還有我以前給他準備的便當。

當時他覺得膩，沒吃。

如今他打開便當，裡面的東西已經隱隱有發壞的跡象。

季司南拿起筷子, 含著眼淚把飯全部扒進了嘴裡。

那天開始, 他瘋了一般地撥打我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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