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仿佛是老板娘在當下唯一可以傾訴內心的人。

她把一切都告訴了我。

知道這些的我，心裡翻江倒海。

在我眼裡，老板娘一直都是我心裡的女神，美麗、善良又有魄力。

是她在我差點因為沒錢上學被迫輟學時，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生命。

也給了我繼續前行的希望和力量。

這麼善良的人不應該過得這麼悲慘。

看到她這般悽慘的境遇，我想都沒想就就拒掉了當時已經拿到的 offer。

轉頭重新向公司投了簡歷。

並且憑借著自己的能力，順利通過了面試，加入了公司。

一開始，我的想法很簡單。

就想著報答老板娘的恩情，在公司裡幫她和她兒子做個眼線。

讓她能對公司的情況有所了解，心裡好歹能有個底兒。

我本想著等她兒子大學畢業回來，我就功成身退。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在公司裡待得越久，看到的亂象就越多。

這五年來，老板娘的兒子自然也已經知道了媽媽患癌時日無多。

可即便如此，除了錢不夠花會打電話回來要。

一次也沒有回來探望過媽媽。

大學畢業之後又繼續在國外到處旅居，看樣子近幾年是不打算回國。

這麼些個內外因素，導致我心裡的想法也漸漸發生變化。

這份家業可是老板娘曾經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

我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在這些亂七八糟的勢力攪和下逐漸衰敗呢？

而那些破壞別人家庭，對家庭不負責任的人，不知感恩的人都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8

隔天晚上老板跟客戶有個重要飯局。

我早早就在辦公室裡把自己收拾得妥妥當當。

仔細檢查了好幾遍要帶去飯局的文件資料，確保萬無一失後，等著到點去找老板。

通常來講，但凡正經要談生意的飯局，老板還是拎得清的，都不會帶上那些情人。

畢竟那些姑娘們大多沒有什麼商務談判的經驗。

萬一在飯桌上說錯話，那可就耽誤正事了。

今晚的合作方是一家外企，來談業務的是他們中國區的採購負責人。

聽說還有多年的留學經驗。

因此，飯局約在了一家中西融合餐廳。

我也一改往日那古板的職業套裝，特意選了一條比較優雅的連身裙。

裙子的剪裁精致，恰到好處地勾勒出我的身材。

顯得既幹練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因為對方不喜歡人多，所以今晚隻有我的老板兩人赴約。

時間差不多了，我抬手敲響了老板的辦公室房門。

「進來。」 

老板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我推開門走進去，一眼就瞧見露露正坐在老板腿上撒嬌。

隻見她摟著老板的脖子，嘴裡還嘟囔著什麼。

「老板，我哥哥下個季度的預算都卡了好久了，您就批了吧。」

原來是在使美人計，幫她哥來拿下個季度的營銷預算特批。

老板揉揉露露的小臉蛋，溫柔道：

「我哪有時間整天管這麼多細枝末節。你讓你哥把預算申請給小王，小王看過沒問題會讓我籤字的。」

老板毫不猶豫就把我抬了出來，當那個唱黑臉的人。

正和露露親昵著呢，一抬眼看見我的打扮，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豔。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像是回過神來，轉頭說：

「寶貝，我得去談生意了，你乖乖在家等我哦。」

聽了這話，露露一臉不情願。

她掛著老板的脖子，像隻黏人的小貓一樣，依依不舍地蹭了蹭。

「那你今天要早點來找人家哦。」

說罷，才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她走到門口，和我擦身而過的時候，突然用僅我倆能聽到的聲音陰狠地說：

「你穿成這樣，不會是想勾引老板吧。」

我簡直氣笑，在她耳邊小聲回懟道：

「我要是想勾引老板，那你估計得讓位了。「

聽了我的話，露露臉色一變，剛要發作，卻聽老板喊道：

「小露露，怎麼還沒走呢。」

她這才冷哼了一聲，狠狠瞪了我一眼，扭頭快步走了出去。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轉身對老板說：

「老板，時間不早了，咱們得趕緊出發了。」

老板點點頭，整理了下衣服，起身和我一起往辦公室外走去。

9

晚上的飯局，氛圍相當融洽。

前期雙方已經溝通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就是臨門一腳敲定合同。 

酒過三巡，合作方負責人笑著對老板說：

「張總啊，您這位小特助可真是不簡單吶，不僅人長得漂亮，這工作能力更是沒話說。她對業務那是相當熟悉，各種細節都能處理得井井有條，您可真是不知道從哪兒挖到的這麼個寶貝呀。」

老板聽了，臉上也堆滿了笑容，看了我一眼說道：

「哈哈，李總過獎了，小王確實是個得力助手，在我身邊也有些年頭了，做事我向來放心。」

我趕忙起身，舉起酒杯，敬酒感謝道：

「李總您謬贊了，這都是跟我們老板學的，我大學畢業就跟著老板了。當然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向您學習呢。」

李總笑著開玩笑道：

「小王啊，哪天要是想換個環境，考慮考慮我這裡啊！」

雙方相談甚歡。

送別客戶後，司機已經在餐廳外候著了。

我和老板上了車，計劃是先送老板去露露那裡。

然後再順路送我回去。

我趁著路上的時間，在車上匯報了一些項目相關收尾事項。

就在這時，老板突然轉移了話題，問道：

「小王啊，你在我身邊都待了幾年了呀？這幾年有沒有談男朋友啊？」

我愣了一下，隨即按照標準的答案回答道：

「老板，我這每天都圍著您和公司的事兒轉呢，哪有那個時間去交男朋友呀。」

老板聽了，不知道是哪裡戳中他的笑點，大聲地笑起來。

不過那笑聲裡卻透著一種讓我不太舒服的味道。

隨後又問我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怎麼讓自己的工作輕松一點兒呢？」

我一聽這話，心裡覺得有點奇怪。

難道是因為今天李總給我拋了橄欖枝？試探我忠誠度？

我半開玩笑似的打趣道：

「李總是為了恭維您才誇我的，不是真的給我拋橄欖枝，老板您放心。」

對於我的回答，老板似乎並不滿意，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

「小王啊，你看，你在我身邊這麼久了，我也一直挺看重你的。你這姑娘能幹又聰明，我身邊那些鶯鶯燕燕，哪能和你比呀。你就沒想過，要是能和我更進一步，你的日子可就輕松多了，也不用這麼累了。」

我心裡 「咯噔」 一下。

沒想到老板居然想把我發展成他的情人，他已經有了五個情人，難道要發展我成為第六個？

頓時一陣惡心湧上心頭。

我強忍著怒火和不適，假裝聽不懂的樣子，問道：

「老板，您是要招新的特助嗎？如果您要趕我走，您直說便是。」

老板聽了我的話，臉色微微一變。

有些尷尬地說：「我開個玩笑，你別當真。」

正說著呢，車已經緩緩停在了露露的公寓樓下。

老板整了整衣服，準備下車。

臨下車前，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像是還有什麼話想說。

但最終隻是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我看著老板的背影消失在公寓樓裡，胃裡一陣翻湧。

不知道是因為喝酒喝的。

還是因為被狗老板惡心的。

看來我得加快我的計劃進度，讓一切盡快塵埃落定。

10

過去這五年，隨著老板的年紀越來越大，心思越來越不放在公司的事務上。

整日貪圖享樂，情人都在公司裡養了五個。

雖然我表面上隻是老板的特助。

但實際上，經過這五年在公司的深耕細作，我已然掌握了僅次於老板的實權。

大部分公司裡各項日常事務的運轉，我都可以拍板做主。

老板心裡也明白，那些情人們在公司的親戚們，大多都是混飯吃的。

而他唯一的親兒子遠在海外。

除了整天要錢，絲毫看不住任何繼承公司的商業能力。

為了他自己更好地享受三宮六院的神仙日子。

諸多公司事務他都懶得管，全交給我去打理，包括人員招聘。

五年來，由我招聘進來的人，在公司各個部門逐漸站穩了腳跟。

也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我心裡清楚得很，當下時機尚未成熟。

等天時，地利，人和要素集齊，就是這些人遭報應的時候。

我心裡盤算著計劃，決定第一步先拿關系戶們開刀。

先借老板的手，清理這些關系戶。

正好那位營銷部的大舅哥平日囂張跋扈，以權謀私。

正好S雞儆猴，嚇嚇那些膽子小的。

11

我手中拿著營銷部專員精心整理出來的 「大舅哥」 厚厚地一本罪證。

其中涵蓋了貪汙、受賄、虛報賬目以及公款吃喝等諸多違法違規事項。

我嘴角微微上翹，眼裡泛起寒光。

萬事俱備，隻等魚兒上鉤了。

這位「大舅哥「前幾天為了下季度的預算審批，折騰了好幾回，心裡肯定著急上火。

果然，他等不及了，第二天就找上門來。

這次，他倒是學會了敲門。

還象徵性地把預算金額稍微壓縮了大概 5% 左右。

「王特助，我已經壓縮了下個季度的預算，再少就真的不行了！營銷部門有多燒錢你大概不懂！很多事啊，沒錢根本不行的！」

雖然語氣好像挺客氣，話裡話外都是覺得我啥也不懂。

我一臉公事公辦地翻開預算表查看，回道：

「每年的預算都是前一年就做好的了，每季度隻是按照實際情況進行一些調整。你這一下就超了幾倍，我從哪裡給你找錢去？」

從「大舅哥」大搖大擺地走進我的辦公室的時候，老板就出現在了我辦公室的門口。

他似乎是剛好路過，聽到我倆的對話就停下了腳步。

而「大舅哥「背對著門，絲毫沒有察覺。

我捏了捏手上的錄音筆，差點沒壓住嘴角的笑。

真是給我省事了，老板親自來看現場，都省得我再想辦法去揭發他。

「叫你一聲王特助，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你不就是老板的一條狗麼！」

「大舅哥」一拍桌子，肆無忌憚地大聲辱罵我。

「要是我妹給老板吹吹枕邊風，看你這個小特助還怎麼囂張？趁我心情好趕緊批了，我還能給你分個紅包，算是勞苦費。」

老板聽到這兒，就要進來罵他。

我趕緊給老板遞了個眼神，示意他等等，趕緊接話道：

「哦？給我分多少紅包？」

「你開口，不超過十萬都好說。」

「大舅哥」一開口就能分我十萬紅包，可見他從營銷費裡能撈多少好處。

「如果我說，不行呢？」

我故意放慢語速，眼神挑釁道。

「你別給臉不要臉，有錢大家一起花，要不然大家誰也別想好過。」

老板再也壓不住火氣，直接衝了進來，恨不得給他踹飛，對著他就是一頓國粹輸出。

「大舅哥」嚇得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說：

「老板，我這不是著急開展業務嘛，我錯了，您消消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