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系統，這就是周丞創業的公司嗎？」

【是的。】

 

「那我現在入股，以後不就賺發了？」

 

系統的回答模稜兩可。

 

【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

 

我靈機一動。

 

拿出周丞先前交給我的工資卡，鄭重地放到他的手裡。

 

「你在外面多吃點好的，別讓我擔心嗷~」

 

嘻嘻，有錢我賺，風險你擔。

 

周丞的頭微微垂著，額前的碎發遮蓋住了眉眼。

 

「我還以為你隻疼小亦不疼我。」　

 

我挑起他的下巴。

 

「老公。

 

「我好好疼你。」

 

周丞的身體很涼，在我的觸碰下微微顫抖。

 

「謝，謝謝……」

 

17

 

本該在第二天離開的周丞又磨磨蹭蹭了好幾天才走。

 

周瑾亦啃著透油大肉包，嗦了一口細米粉。

 

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爸，再見。」

 

周丞挑眉道：「你也別闲著，我給你報了廚藝培訓班，你好好學，別累著你媽。」

 

周丞走後。

 

周瑾亦拿出許久不曾記錄的日記本。

 

【餓犢後爸口土木曹日記。

 

後爸好像惹媽媽生氣，被趕走了。

 

口喜口喜，還好我最聽媽媽的話。

 

臨走前，後爸還 wei 月辦我。

 

讓我學做菜。

 

口亨。

 

不用他說，我也會給媽媽做飯的。

 

但我不想給後爸飯吃。

 

我可是蜘蛛必 jiao 的大餓人。

 

舛舛舛。

 

木木木。】

 

18

 

周丞創業雖忙。

 

但還是每天會打電話給我報備。

 

我每次都讓他注意身體。

 

畢竟他是在為我賺錢。

 

他累著或是生病了。

 

影響的是錢款到我銀行卡的速度。

 

時間一晃而過。

 

兩個孩子也上了初一。

 

周瑾亦最近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歆歆告訴我，他可能被欺負了。

 

周瑾亦的同桌嫌棄他身上的油煙味，帶頭孤立他。

 

我準備和周瑾亦好好聊聊。

 

誰知周瑾亦在廚房裡忙到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便離開。

 

我找不到好的時機開解他。

 

隻好喚出系統，讓它給我投屏周瑾亦在學校的情況。

 

畫面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樣。

 

原先嫌棄周瑾亦的同桌正抱著他哭哭唧唧。

 

「哥，我做的飯太香了，讓我想到我的奶奶，嗚嗚嗚，我好想我奶奶，我這周末就要回老家看我奶奶……」

 

周瑾亦不僅給同桌帶了飯。

 

他還給全班同學都帶了飯。

 

甚至連來班級蹭課的喵學長都得到一份專屬貓飯。

 

班上的學生個個吃得滿嘴流油。

 

「周同學，你好厲害，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

 

「周同學，感謝你給我們帶飯，真是辛苦你了。」

 

「喵喵喵……」

 

吃飽喝足的喵學長跳到周瑾亦的課桌上。

 

用腦袋蹭著周瑾亦的手。

 

「呼嚕呼嚕」一直響。

 

我關掉投屏。

 

重新買了一臺洗衣機。

 

又過了三年。

 

我提議把兩個小孩轉到市裡上高中。

 

這些年，祁萱和歆歆的胃口被我養刁了。

 

我去哪兒，她們基本沒意見。

 

祁萱欣賞著自己剛做的美甲，眼皮都沒掀一下。

 

「房子你看吧，選好了我去付款。」

 

我小發雷霆：「你丫的到底拿的什麼人生劇本？」

 

祁萱看了我一眼：「歆歆他爸外面有人，他從來不關心我們母女，隻會給我轉冰冷的錢。」

 

「……」

 

我氣得狠了。

 

數了半個小時銀行卡餘額。

 

又去刁難周丞。

 

「你最近累了嗎？」

 

「老婆你放心，我一點都不累。」周丞秒回。

 

我不滿意。

 

「既然不累，為什麼這個月的分紅隻有一千萬？」

 

「老婆，我錯了，我今晚就加班，不回來了。」

 

氣消了點。

 

我拉著祁萱出門看房子。

 

周瑾亦最近有些心不在焉。

 

我朝歆歆使了個眼色。

 

歆歆秒懂。

 

傍晚的時候。

 

歆歆一臉擔憂地告訴我。

 

「小亦好像在談戀愛。」

 

「啊？」

 

我驚訝不已，和祁萱說起這事兒。

 

祁萱挑了挑眉。

 

「去看看？」

 

「也行。」

 

19

 

歆歆和我們裡應外合。

 

放學時，故意告訴周瑾亦，她要和朋友去逛街。

 

周瑾亦不疑有他。

 

我租了一輛車停在學校門口。

 

周瑾亦站在校門口四處觀望。

 

大概過了十分鍾。

 

一輛保姆車在他身邊停下。

 

周瑾亦上了車。

 

我踩下油門，跟了上去。

 

保姆車最終在酒店側門停下。

 

戴著口罩的周瑾亦率先從車上下來。

 

緊隨其後是一個穿著羊絨大衣，非常富態的中年女人。

 

「這對嗎？」我震驚不已。

 

祁萱撸著袖子：「這不對！」

 

等保姆車緩緩駛離。

 

我看了下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麼行人。

 

我解開安全帶下車。

 

誰知祁萱的動作比我還快。

 

她拉下全臉防曬面罩，拎著包衝了上去。

 

「你這個老東西，光天化日搶小孩。」

 

富婆姐被打得嗷嗷大叫。

 

我緊隨其後。

 

一把拽住富婆姐的大衣領口。

 

專挑她腰間的軟肉掐。

 

「嗷嗷嗷……疼疼疼……」

 

「你嗓門這麼大，是祖上的打鳴基因沒退化幹淨嗎？我都快分不清是你在說話還是村口的喇叭響了。」

 

我狠狠過了一把惡毒後媽的癮。

 

周瑾亦認出了我們。

 

「媽，祁姨，你們別……」

 

歆歆上去捂住富婆姐的嘴。

 

還抽空警告周瑾亦。

 

「小嘴巴，閉起來。」

 

我和祁萱用抹布堵上富婆姐的嘴，套上麻袋，推進車裡。

 

富婆姐「嗚嗚嗚」地哀號著，不停地扭動身體。

 

我面色凝重地看著周瑾亦。

 

「我想聽你說。」

 

周瑾亦不敢看我的眼睛。

 

「媽，你別多想。」

 

祁萱沒眼看：「你真是餓了。」

 

我勃然大怒。

 

「你叫我怎麼不多想？我要是再晚來一步，你是不是都被人騙到床上了？」

 

周瑾亦一臉疑惑。

 

「媽，你是不是誤會了。」

 

祁萱苦口婆心地勸他。

 

「你別藏著掖著，把事情的經過和你媽說清楚。」

 

歆歆滿臉吃瓜欲。

 

周瑾亦再三斟酌還是開了口。

 

「我在網上看到兼職群演，每小時有一千塊，媽你最近不是要買房嗎？我就想著課餘時間賺點錢。」

 

我和祁萱同時出聲：

 

「兼職？」

 

「群演？」

 

周瑾亦眼神清澈：「就是本色出演做作業的學生。」

 

我和祁萱對視一眼。

 

「耳聾的表弟？」

 

「瞎眼的兒子？」

 

周瑾亦驀然瞪大眼睛：「你們怎麼知道？」

 

我皮笑肉不笑。

 

狠狠地掐著麻袋裡的富婆姐。

 

我把富婆姐推到了警局門口。

 

又讓系統調取了富婆姐做那些買賣的證據，匿名發給警方。

 

20

 

回到家時。

 

我坐到沙發上。

 

「跪下。」

 

周瑾亦「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周丞見狀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系統還告訴我一件事。

 

富婆姐曾對周丞示愛。

 

被拒絕後，懷恨在心，多方打聽後找上周瑾亦。

 

這波屬實是 boss 直聘……啊，不是，是父債子償。

 

我沒好氣地瞪了周丞一眼。

 

「你也跪下。」

 

周丞腿一軟，聽話地跪了下去，兩隻手揪著耳朵。

 

不管錯沒錯，先認錯總沒錯。

 

「老婆，我錯了。」

 

我語氣冷淡：「你還知道自己錯了？」

 

周丞短暫地疑惑後開始認錯。

 

「是的，哪哪都錯了。」

 

我叉著腰，大發雷霆：

 

「周瑾亦，腦子不用可以捐掉，至少還能給火鍋店當個鴨血替補。

 

「周丞，還有你，你晚上睡沙發。」

 

我丟下冷冰冰的話，轉身離開。

 

周丞跟了上來。

 

「老婆……小亦犯錯，罪不及我，你打他罵他都行，別不理我啊！」

 

「子債父償！」

 

我用力關上門。

 

這些年，系統早就不指望我維持惡毒後媽的人設了。

 

認識了這麼多年。

 

早就親如一家人了。

 

系統激動地告訴我：

 

【宿主，當初騙光你錢財的人入境了，你是否要脫離世界？】

 

我有些意外：「現在嗎？」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

 

【或許，你可以考慮放棄現實世界的身體，繼續在這裡生活。】

 

我把頭埋進枕頭裡。

 

「我考慮考慮。」

 

到飯點那會兒。

 

周瑾亦來敲我的房門。

 

「媽，吃飯了。」

 

我心情煩悶，不想吃飯。

 

「媽, 我煮了火鍋, 有你愛吃的蝦滑和牛肉, 還有鴨血。」

 

「來了。」

 

21

 

我找了一個周末，帶著周瑾亦出去遊玩。

 

又在吃完晚飯後臨時起意帶他坐上公交車。

 

公交車在兩個終點站之間奔波。

 

周瑾亦看著美食直播，時不時點評幾句。

 

「他這個做法根本不能呈現出食材最佳的口感。」

 

我看著窗外的街景。

 

周瑾亦轉過頭，一臉擔憂：

 

「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我轉頭看他。

 

「嗯？」

 

周瑾亦語重心長道：「媽，你放心，我肯定會跟你。」

 

公交車上隻有我和周瑾亦兩個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準備下車吧！」

 

周瑾亦收起手機：「好。」

 

到達站點後。

 

我和周瑾亦下了車。

 

公交車繼續開往下一個站點。

 

「你看, 公交車司機不會因為沒有乘客便在中途返回，或是偏離路線，他會按照規定的路線把它開往終點。」

 

周瑾亦垂下眼眸。

 

我抱了抱他。

 

「你也不要因為任何人的離開, 而偏離自己的人生軌跡。」

 

周瑾亦沉默了一會兒, 拉起我的手。

 

「媽，咱回家吧！」

 

周瑾亦十八歲生日這天。

 

他終於做出了令大家都交口稱贊的滿漢全席。

 

看著已然成為成年小伙子的周瑾亦。

 

我分外自豪。

 

毫不誇張地說。

 

周瑾亦現在的廚藝比我還要好。

 

想來他再也不會因為餓肚子而被別人用幾頓飯菜打動。

 

我一高興就喝了點酒。

 

滿腦子暈暈乎乎的。

 

耳邊傳來陌生的聲音。

 

22

 

「凝凝姐，今天天氣很好呢！又是一年春好景, 外面的花兒開得特別漂亮。」

 

護士肖麗習慣性地抬頭看了一眼，卻突然愣住了。

 

病人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肖麗以為自己看錯了, 快步走到病床邊。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人。

 

幾秒鍾後, 病人的眼睛又動了。

 

肖麗難掩激動。

 

「醫生, 請馬上來 309 病房, 江遇凝有意識了！」

 

我艱難地睜開眼。

 

眼前是一片半透明的光幕。

 

系統給我投屏了一個昏暗的畫面。

 

我嚇了一跳。

 

在腦子裡罵它。

 

「啊啊啊啊，你幹嗎給我放恐怖片？」

 

系統淡定地解釋。

 

【嘻嘻, 你不覺得眼熟嗎？】

 

我艱難地分辨。

 

「呃, 賀微風？」

 

【嘻嘻，驚喜嗎？他上了法治節目。】

 

「……」

 

【除了這些，我還給你準備了驚喜哦~】

 

光幕上的卡通形象開心地轉著圈。

 

我心有餘悸。

 

「不會是驚嚇吧？」

 

【嘻嘻，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

 

光幕消失。

 

匆匆趕來的醫生開始給我做身體檢查。

 

我配合著眨眨眼。

 

半年後, 我收到一個快遞。

 

裡面是一本陳舊的日記本。

 

我一眼就認出了它。

 

是周丞給周瑾亦的那本日記本。

 

我顫抖著手打開第一頁。

 

【e du 後媽又見 X 日記：

 

音欠音欠說後媽都是 e du 的壞 0。

 

她們不給小孩吃饣反。

 

可我的後媽好像不是壞 0。

 

她 口畏我吃花 juan。

 

怕我月土月土 e。

 

請我書包吃東西。

 

她還說要給我做滿汗全 xi。

 

同學的媽媽都不會做滿汗全 xi。

 

就我的新媽媽會。

 

新媽媽好厲害。

 

新媽媽一點都不 e du 。】

 

……

 

翻完這本日記。

 

我的淚水一顆接著一顆砸在手背上。

 

系統，你打算S了我嗎？

 

-

 

番外：周瑾亦的日記

 

班上轉來一個新同學。

 

她說她是來救贖我的。

 

少吃點鹽吧，看把她闲的。

 

我一門心思研究新菜品。

 

對她視而不見, 聽而不聞。

 

新同學開始頻繁給我傳紙條。

 

【你這些年一定過得很不容易吧？

 

【沒關系, 你的救贖來了, 我會把你缺失的愛補償給你。】

 

我媽最近胃口不好。

 

我忙著研究開胃菜。

 

實在沒時間搭理這位奇怪的新同學。

 

於是反手把紙條送到老師手裡。

 

新同學消停了幾天又開始作妖。

 

她用一盒進口巧克力換走了我旁邊的座位。

 

每天早上給我帶早餐。

 

讓我看她被油燙到的手背。

 

「周同學, 你幫我吹吹, 我就不痛了哦。」

 

我震撼到差點失語。

 

我不敢, 我怕傻缺會傳染。

 

我媽最近吃胖了幾斤, 鬧著要減肥。

 

我覺得我媽一點都不胖。

 

這些年一直都這麼好看。

 

不知道她在焦慮什麼。

 

親爸要是敢嫌棄，咱就換個後爸唄！

 

算了，我還是先研究幾道減脂餐。

 

又過了幾天。

 

新同學給我帶了一盒色香味俱失的午飯。

 

還委屈巴巴地向我展示她被切到一丟丟指甲蓋的手指。

 

「周同學, 你看我為了給你做午餐, 差點切到手了呢！」

 

我忍無可忍，反手甩出自己的廚師證。

 

她捂著臉可雲尖叫。

 

「不可能，不該是這樣的，你不是被後媽N待長大的嗎？」

 

這人的腦子是拼多多三毛八拼來的吧！

 

跟有病似的。

 

我媽疼我還來不及, 怎麼可能N待我。

 

明天早上給我媽做她愛吃的豆腐腦。

 

我用一頓晚餐和簡達換了座位。

 

簡達故意調侃。

 

「她可是大美女，你小子竟然不喜歡嗎？」

 

我瞥了他一眼。

 

你也跟有病似的。

 

我繼續埋頭研究菜譜。

 

滿漢全席是中國清代宮廷盛宴的一種。

 

它匯集了滿族和漢族的飲食精華，是中國飲食文化中的一大瑰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