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嫁給陰湿反派後。

 

我每日都對他說盡情話，各種關心，隻為快點睡到他。

 

「沈思然，你把我當狗玩呢？」

 

路野吐口煙圈，點評我「假」。

 

我沒反駁，隻有睡到他，我才能活。

 

後來，系統見我屢攻不下，終於心軟。

 

「黑皮男大，斯文教授，禁欲總裁，想要哪個？姐給你換了。」

 

可路野卻發了瘋，眼神兇狠又危險， 

 

「沈思然，你敢和他們混在一起試試？」

 

「別玩他們，玩我！」 

 

 

 

1

 

結婚的第三個月——今天是路野生日。

 

我望著精心準備的晚餐和蛋糕，露膚度剛剛好的禮裙，嘴角微勾。 

 

就不信拿不下他！ 

 

可從黃昏等到半夜，我愣是連路野的人影都沒看見。

 

信息未讀，電話無人接聽。 

 

正想把熱了幾遍的飯菜倒進垃圾桶時。

 

門，開了。

 

男人西裝革履，身姿颀長，裹著深夜的寒氣進門。

 

昏暗中，俊朗眉眼覆上一層暗色。

 

危險，但足夠迷人。 

 

我將禮裙往下扯了扯，幾步撲進他懷裡。

 

滿是欣喜，開始發嗲，

 

「阿野，生日快樂！」

 

「你回來得好晚，讓人家多想了你很久啊。」 

 

路野身體有過片刻的僵直，又迅速恢復散漫，聲音很低，

 

「沈思然，今天又想玩什麼？」

 

「為你過生日呀。」

 

我身體貼近他，輕撫他耳尖，滑到喉結，

 

「這些，可都是我親手為你做的。」

 

這應該是勾引吧？

 

我有些拿不準，偷瞄路野的臉色。

 

他垂眸看我，眼神幽深，

 

「是嗎？大小姐。」

 

2　　

 

「大小姐」這個稱呼。 

 

現在也就路野會這麼叫我了。

 

用無盡嘲諷的語氣。

 

我爸是靠一家地下拳場起家，路野 16 歲起就在裡面打雜，直到被我看上，成了我的陪玩。 

 

用我爸的話說，路野不過是一件活的玩具。

 

隨我怎麼玩。

 

我不負所望，借著「大小姐」的名頭，就差沒把路野玩S。 

 

但快樂總是不長久。

 

23 歲那年，我爸意外身亡，留下一堆爛攤子，和虎視眈眈的叔伯們。 

 

唯一的女兒我，成了眾矢之地。

 

很無奈。

 

我沒能力，沒腦子，隻是一個愛耍大小姐脾氣的花瓶。

 

原本想靠自己守住爸爸的產業，卻被最信任的叔叔背叛，欠了一屁股債。

 

沒臉沒皮地。

 

我找上了事業有成的路野，讓他娶我，護住我，守住我爸拼搏半生的家業。 

 

理由也足夠可笑，是我爸資助他完成的學業，他不能做事不管。

 

路野答應了。 

 

一一做到。

 

沒提任何條件。

 

我看不透他。

 

隻想趁機喘口氣時。

 

系統出現了。

 

果然，我就是個炮灰女配。

 

在無盡打壓玩弄路野後，把他逼成了陰湿反派，讓他隻想S了男主，然後獨自佔有女主。

 

在這篇古早言情文裡，我還有個關鍵任務

 

——睡了路野，弄髒他。

 

系統說，「本來你的結局是凌辱致S，但隻要你這個月內睡到路野，彌補劇情故障，我就給你個活命的機會，要試試嗎？」

 

我虛榮、惜命、又好色。 

 

當然。

 

要試試！

 

 

 

3

 

我和路野兩人雖然結婚，但他從來不碰我。

 

……他沒恨S我都算好事了。

 

我隻能主動出擊。

 

首先，承認錯誤，悔過曾經。 

 

「路野，以前都是我不對，不該和你玩什麼囚禁捆綁 play，更不該用皮鞭抽你……都是我的錯，我現在真的非常後悔，對你很愧疚……」

 

我揪著衣角，不敢看他，隻一股腦背著預想的臺詞。

 

「怎麼？怕我報復你？」

 

他居高臨下地看我，眼神晦暗。

 

忽地，又貼近我耳畔，判了S刑，

 

「很可惜，我喜歡以牙還牙。」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娶你？」

 

好的。

 

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不僅沒得到原諒，還讓他記起來要報復我了……

 

我隻能硬著頭皮實行第二步。

 

表達愛意，博取同情。

 

「阿野，我當年絕對不是故意這麼對你的，那都是因為我對你愛得太深，隻能靠這種畸形手段博得你的關注，你看你果然記了我好多年……嫁給你是我最幸福的事，如果能有夫妻之實……」

 

這回，我話還沒說完。

 

路野就有了反應。

 

被氣笑了。

 

「是嗎？」

 

「沈思然，我記得當年你讓我遞情書給那個轉學生祁陽。」

 

頓時，我啞口無言。

 

……他怎麼記那麼清楚。

 

但為了維持愛他的人設，我還是說了好幾天情話。

 

路野總是忙到忘記吃午飯，我就雷打不動地給他送午餐。

 

他晚上經常失眠，我就自制了很久的助眠香薰。

 

任誰看，我都深愛他。

 

路野似乎也有了松動，無論多晚都會回家。

 

三周後，他終於叫住了我。

 

昏暗的燈光隱沒了神色，路野靠在沙發上，開口的話卻像一盆冷水，兜頭淋下。

 

「沈思然，演技很差。」

 

「你以為，我會陷進去？」

 

……

 

男人心，海底針。

 

一個月，果然還是太短。

 

靠攻略的辦法睡到路野，太難了。

 

不如破罐子破摔，直接下藥，再讓系統幫我跑路。

 

心生歪念，就一去不復返。

 

不如就定在路野生日這天實施……

 

4

 

「阿野，先嘗生日蛋糕吧。」

 

我忍著不耐，柔聲出口趕進度。

 

說話間，又刻意用布滿刀口的手去牽他。

 

路野微微眯眼，帶了些探究和溫和。

 

「很想讓我嘗？」 

 

我愣住，他這麼好說話？

 

苦肉計這麼管用？！

 

那位畫傷口的化妝師居然把路野都瞞過去了？

 

管他的，我趕忙點頭。

 

隻要他嘗一口，我就再也不用熱臉貼冷屁股了！

 

「好，那你端過來。」

 

路野敲了敲桌面，眉眼間藏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但我沒想太多。

 

我恨不得現在就開香檳慶祝。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幾步作一步走過去，遞給他。

 

可就在接手之際，蛋糕卻突然滑到地上。

 

頭頂是熟悉的嗓音，惡劣至極，

 

「抱歉，我沒接住呢。」

 

我咬牙，正想腹誹罵街。

 

卻被他先一步捏住了下顎，指腹刮蹭著我臉頰，迫使我直視他。

 

路野似要看出一個洞來，許久，嗤笑出聲，

 

「假傷口，催情藥，蛋糕……你刷的都是我的卡。」

 

「沈思然，你把我當狗玩？」

 

我大腦宕機了，當時林秘直接給我，我以為是我之前被凍結了的卡。

 

怎麼會是路野的？！

 

那我之前各種騙他親手、親自做的，合著他都知道？

 

完蛋了！

 

我閉了眼，受S般接受審判。

 

可路野卻悠悠松開了我，丟下句，

 

「為了城西那塊地，你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隨後，利落起身，開門離開。

 

門被關得震天響。

 

別墅再次恢復寂靜，隻剩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一下一下抓撓著人心。 

 

城西那塊地？

 

我一將S之人要這幹什麼？

 

除非我想拿回股份，和他離婚，不然用得著費這心思？

 

思考良久，我問系統，

 

「我和他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

 

系統在啃豬蹄，根本顧不上我，

 

「我不知道啊，但你時間不多了。」

 

「明天，路野會和女主重逢。」

 

「他注定會愛上女主。」

 

4　　

 

一夜未眠。

 

本來就被路野當成暴力N待狂。

 

現在罪加一等。

 

還是個自私自利的謊話精。

 

天塌了。

 

看來，隻能阻止他和女主的見面。

 

不然他以後連家都不回，我就真沒機會睡他了。

 

心下，我化了個精致的妝，踩著恨天高，去了路野公司。

 

——送飯。

 

路野見我過來，隻淡淡瞥了一眼，繼續忙自己的工作。

 

最終沒吃我帶來的午餐。

 

我撇嘴，這回真是我自己做的。

 

雖然，隻有西紅柿炒雞蛋。

 

隨著夕陽西下，我困得直打哈欠，這一整天都沒看見女主身影，難道不是今天偶遇？ 

 

心裡不自覺舒了口氣，腰板都挺直不少。

 

並且路野一天都沒把我趕出去！

 

我備受鼓舞，黏著他撒嬌，一骨碌地倒好聽話，

 

「阿野，假傷口不過是我想要獲得你關心的手段，還有我那爛透的廚藝，怎麼可以讓你吃那種東西呢？我做不到……」

 

沒有回應。

 

「路野，對不起……你胸懷寬廣溫潤如玉天仙下凡，怎麼可能會和我這種人計較呢……」

 

他穿上了西裝外套，準備下班。

 

看來有用。

 

我興奮地跟上他，「路野，我想吃成鈺樓的雪花酥。」

 

還是沒說話。

 

直到坐上副駕。

 

他把導航調到了成鈺樓。

 

……

 

陰雨總是來得突然。

 

剛才還晴朗的天，在到達成鈺樓後，飄起了細雨，整個天都是烏壓壓的。

 

「在下雨，車裡等我。」

 

路野說完，便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雨點一滴滴浸湿了高定西裝，變得滑稽。

 

之前，我也總愛在暴雨天讓他去買雪花酥。

 

那時的路野臉色冷硬，卻總是第一時間買回來，繼續擺臭臉，甚至顧不上換件幹衣服。

 

直到我開始誇贊，他臉色才會漸漸緩和。

 

隨著背影遠去，我卻舍不得移開視線。

 

他真的恨我嗎？

 

我給不出確切的答案。

 

為了幫我拿回家業，得罪不少人，還差點被對家給弄S。

 

明知道我在說假話，卻一直陪我演戲，隨便說幾句好聽話就能哄好。

 

突然，我很想跟著路野一起下車，一起淋這場雨。

 

的確，我也這麼做了。

 

等下就可以以淋雨為理由，纏著路野和我一起回家泡熱水澡，再看場電影，然後……

 

心裡不自覺想著，期待著。

 

步子不斷加快。

 

可下一秒。

 

我就好想……躲起來。

 

透明雨傘下，路野和她依偎著，彼此對視。

 

像是偶像劇慣有的重逢，浪漫又美好，容不下第三人。

 

而那張清麗瓷白的臉，也一如當年。

 

想起自己被雨水弄花的臉，襯得我倒像一個醜小鴨。

 

忽然就明白，系統說的注定是什麼意思了。

 

如果她是女主的話。

 

路野的確……注定愛上她。

 

 

 

5

 

江白芷和路野的相識，比我要早很多。

 

他們在同一個孤兒院裡長大，關心呵護，視彼此為唯一。

 

直到江白芷被人領養，路野來拳館打雜，兩人斷了聯系。 

 

而我當時見路野生得好看，便在前輩們對他拳打腳踢時，救下他，強硬地留在身邊。

 

礙於我爸的關系，路野不得不依著我。

 

他一臉受辱的樣子。

 

讓我更想扒開他的衣服，用皮鞭狠狠抽。

 

這樣持續一年，我感到厭倦，路野卻總是故意找茬讓我扇巴掌，頗有受虐傾向。

 

我有點慌了。

 

讓爸爸塞路野去學習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和我同一所高中。

 

路野很聰明，迅速跟上課堂進度，並在學校收獲一大波人氣。

 

一起放學回家，我用餘光看他，忍不住想。 

 

他一直那麼高嗎？l 我好像隻到他肩膀。

 

他這麼受人歡迎嗎？一抽屜都是粉色情書。

 

他學習成績也那麼好？光榮榜上又排在最前頭。

 

察覺到我在看他，路野低頭瞧我，笑出聲，「沈思然，你是被冷傻了嗎？」

 

在學校，我不讓他叫我大小姐，太中二了。

 

我剛想出聲回懟，就見他捏住我手揉了揉，將自己的手套戴到我手上。

 

熱氣傳到掌心。

 

路野依舊笑得明媚，「這樣就不冷了。」 

 

我低頭，沒說話，心跳加快。

 

他講話靠我這麼近幹嘛？

 

又想被扇巴掌嗎？ 

 

可嫌棄手套醜的我，戴了一個冬天的手套。

 

路野的。

 

……

 

他會不會也喜歡我呢？

 

來年春天，我得到了答案。 

 

江白芷和祁陽是同時轉進來的。

 

說實話，我從沒見過路野這麼開心，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欣喜。 

 

他們很快熟絡，一起吃飯，刷題，喂流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