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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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嘴裡叉了一口松餅,一邊覺得這個女人漂亮,一邊思忖她有點陌生,之前似乎沒見過。


 


正思索時,再抬頭,發現沈楚竟然就站在我面前。


 


他的眉峰蹙起:「你怎麼會來?」


 


關注沈楚的人不少,一時間,許多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有人竊竊私語:「怎麼回事?這次宴會是特地慶祝程璐回國,許家的那個丫頭來做什麼?


 


「說不定聽說沈楚要跟程璐訂婚,覺得不甘心。」


 


我咬著舌尖,嘴裡的甜膩化開,聽到周圍的議論,我愣了下。


 


隨即恍然大悟。


 


噢!方才沈楚挽著的那個漂亮女人就是他的白月光程璐。


 


沈楚也聽到了。


 


他嘴唇抿起,忽然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徑直穿過眾人往角落走。


 


昏暗的走廊盡頭,沈楚終於放開我。


 


他斜靠在欄杆上,咬了根煙,但沒抽。


 


「你專門為了我來的?」


 


嗯?不是,我是為了沈徑泠。


 


可沒等我回答,沈楚別過臉,制止了我未開口的言語。


 


他直白道:「許南北,我這段時間一直沒聯系過你。


 


「你應該清楚我是什麼意思。」


 


沈楚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


 


那雙薄薄的桃花眼垂下,不帶笑時,顯得尤為薄情。


 


「咱倆不合適,分了吧。」


 


9


 


意料之中。


 


隻是——


 


我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問出口:「那……我以後還能經常去別墅嗎?」


 


沈楚手中的打火機發出清脆聲響,他注視我片刻,還沒開口。


 


身後響起腳步聲,嗓音婉麗:「許小姐,之前在國外的時候,就聽聞過你的消息,大家都說你不拘小節,性格率真。


 


「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程璐路過我,溫柔地挽住了沈楚的胳膊。


 


她笑得溫和:「可畢竟你跟阿楚已經分手,沒必要再執迷不悟,S纏著他不放。」


 


她伸出蔥白般的手,輕輕掩住唇,笑得彎了眼。


 


「總該知道要避避嫌,不要顯得太沒分寸,不是麼?」


 


我歪頭。


 


說得啥,沒聽懂。


 


我想了想,她以為我去別墅是因為放不下沈楚?


 


我張嘴,想辯解——


 


我隻是想去別墅找沈徑泠,他現在已經故意冷落我,要是連別墅也不能去,我真不知道在哪兒才能找到他。


 


沈楚伸手取下了含在唇上的煙。


 


他目光漠然地注視著我,淡聲開口:「我之後不會住在老宅。


 


「你想去就去。


 


「反正你找不到我。」


 


說完,他挪開放在我身上的視線,偏頭望著程璐,低聲開口:「走吧,姐姐。」


 


路過我身旁時,程璐繃著臉,似乎腳崴了下,沒站穩。


 


我被她肩膀撞上,險些摔倒。


 


下一刻,手腕被人攥住。


 


10


 


我若有所察的回頭,胸口的紅線規規矩矩的拴在對方身上。


 


果然是沈徑泠。


 


他扶著我的腰,下颌線繃成了一條筆直的線。


 


我大腦恍惚了片刻,立刻更正我之前的觀點。


 


隻有沈徑泠最漂亮,程璐在他面前,就像是珍珠邊上的魚目。


 


沈徑泠盯著沈楚,眼底冰冷:「沈楚,南北是我帶回來的人。


 


「當初我離開時,託你照顧好她,你就這樣欺負她?」


 


沈楚回頭,滿不在乎地笑了下:「小叔,我聽你的話,之前確實有在好好照顧許南北。


 


「可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總不可能一輩子耗在她身上。」


 


他揚了下眉。


 


「反正你也回來了。


 


「你可以繼續好好照顧。」


 


最後幾個字,沈楚一字一頓。


 


說完,他沒再駐足,抬步就離開了。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我長舒一口氣。


 


礙事的兩個人都離開了,終於沒人打擾我跟沈徑泠。


 


我抓著沈徑泠的手,仰起頭,坦率開口。


 


「小叔,親嘴嗎?」


 


11


 


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說出那句話後,沈徑泠好像生氣了。


 


他向來是從容不迫寵辱不驚的。


 


可此時,他的臉卻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那雙深邃漆黑的眼,也帶著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意。


 


沈徑泠帶我上了樓,一進門,就開始粗暴地扯他的領帶。


 


我惴惴不安地望著他的動作,腦子裡忽然升起一個令人欣喜若狂的猜測。


 


下一刻,那條領帶被綁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心髒激動得撲通狂跳。


 


就連說話都有些結巴:「小……小叔,你真的願意嗎?」


 


沈徑泠將我雙手扣在牆上,一手鉗著我的下巴,令人窒息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著我的臉,嗓音透著不悅。


 


「你之前沒大沒小,連名帶姓叫我沈徑泠。怎麼才過去半年,就跟著不三不四的人叫我小叔?


 


「南北。」


 


沈徑泠的手在我唇珠上按下,帶著狎昵。


 


「叫我名字。」


 


沈徑泠的吐息落在我的耳畔,沉冷的聲調像是裹滿罂粟的長鉤。


 


我仰頭望著他,有點委屈:「為什麼不可以叫你小叔?」


 


沈徑泠這三個字,誰都能喚。


 


可小叔,這是獨屬於家人的稱呼。


 


沈楚說過,隻有家人才會永遠在一起。


 


聽到我的回答,沈徑泠嗤笑一聲,捏著我的下巴不由分說咬了上來。


 


他嗓音帶著慍怒:「你就這麼喜歡沈楚?」


 


沈徑泠的動作粗暴,強烈的佔有欲幾乎要將我碾碎。


 


我掙扎了下,推開沈徑泠,喘著氣想說話。


 


但這動作讓沈徑泠更怒,他將我扣進懷中,不容我有半分退縮的餘地。


 


從小跟著沈徑泠長大。


 


我很清楚地知道,他薄冰般寒冷的外殼下,是一顆細膩柔軟的心髒。


 


但我沒想到,他……也這樣外冷內熱。


 


我像是被冰冷滑膩的蛇纏上,一圈一圈,將我裹得密不透風,幾乎窒息。


 


我艱難地仰著脖子,想獲得喘息。


 


可蛇的尾巴強硬地擠了進來,潮湿、黏膩。


 


像是寒冰碎裂的聲音,又像是冰層下緩緩流動的巖漿。


 


我的嘴巴被堵住,嗚咽聲盡數被吞進對方的肚子裡。


 


隻能掙扎著,半被強迫地咽下蛇的黏液。


 


直到被沼澤淹沒。


 


紅線症的疼痛被填滿,隻剩下舒適。


 


不知過了多久,那雙蓋在我眼上的手終於放了下來。


 


驟然被晃眼的白光一照,我眼睫顫動,生理反射地流出眼淚。


 


沈徑泠上半身赤裸,他的肌肉線條流暢,汗珠凝在他胸前滑落。


 


白熾燈下,他黑色的發、雪白的膚互相映襯,像是帶著光暈的神明。


 


我失神地望著沈徑泠,喃喃開口:「不喜歡沈楚。」


 


「喜歡你……」


 


沈徑泠眼尾有些泛紅。


 


他定定地望著我,忽然食指伸進我的口腔,捉我的舌頭。


 


他笑了下:「我離開的這半年,南北好像知道了很多東西。


 


「都學會因地制宜地說謊了。」


 


12


 


那天之後,我身體裡的紅線蟲好像吃飽了。


 


很久都不再痛。


 


可是,紅線症並沒有被治愈。


 


我依舊能看到,胸口的那根紅線蔓延,在我目之能及的盡頭消失。


 


我很清楚,那根線的盡頭連著沈徑泠。


 


可紅線症不再病發,我好像很難再有借口去接近沈徑泠。


 


我跟沈徑泠的對話框,還留在上一次我問他會不會出席宴會。


 


我打開手機,在屏幕上敲出兩行字,又慢慢刪掉。


 


甚至有些懊惱。


 


那一次……為什麼要不受克制地吃那麼多。


 


分明、分明可以留一點到下次。


 


正悶悶不樂之時,手機突然響起。


 


是沈楚的那些兄弟。


 


聽說我跟沈楚分手之後,他們對我忽然熱情起來,經常邀請我出去玩。


 


但都被我拒絕。


 


這一次,我也打算拒絕。


 


可電話另一頭喋喋不休:「哎呀我們這邊少個人,聽說沈楚跟他小叔吵得天翻地覆,最後被狠狠罰了禁足,最近都不能出來玩。」


 


突然聽到沈徑泠的消息,我耳朵豎了起來。


 


正想問個仔細,對面卻沒了下文,另一頭吵吵嚷嚷的:「哎南北你來嗎?」


 


我想了想,堅定開口:「來。」


 


13


 


他們在玩真人 CS。


 


剛到場地,就被塞了一身裝備。


 


分了組,進了場,所有人都戴著頭盔。


 


我一時間有些暈頭轉向,根本找不到方才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也無從追問沈徑泠的信息。


 


瞬間,我就後悔答應了這個邀約。


 


但來都來了,我也不能中途退出。


 


本著盡早結束遊戲的念頭,我找了塊掩體,架起狙擊槍,瞄準。


 


一個、兩個……


 


隊伍意識到了我的存在,沒過一會兒,就有個身高腿長的隊友爬了上來,趴在我旁邊觀察了片刻。


 


然後跳下去給我拉槍了。


 


十五分鍾後,藍隊全員被精準爆頭陣亡。


 


最後集合的時候,看著記分牌上的數字,所有人咋舌。


 


「紅隊六號是誰?神槍手啊,指哪兒打哪。」


 


我應邀的目的是打聽沈徑泠的消息,但看這個遊戲陣仗,隻能是徒勞無功。


 


我不想再玩,伸手掀開頭盔,朝眾人道別:「我回去了,拜拜。」


 


看著我把紅隊六號的銘牌從身上撕下來,,全場突然陷入沉默。


 


突然。


 


「咔嗒」一聲,又有一個人摁開了頭盔。


 


我認得出他,是剛才給我拉槍的隊友。


 


人高馬大,在人群中非常顯眼。


 


「南北,打得不錯,讓我刮目相看。」頭盔摘下,竟然是沈楚。


 


他單臂抱著頭盔,唇角勾起笑,眼神悠悠地落在我身上。


 


我納悶。


 


不是說被他關禁閉,來不了麼?


 


沈楚走至我面前站定,挑了下眉:「聽說你專程來打聽我的消息?


 


「寶貝,這麼喜歡我啊?」


 


胡言亂語。


 


我倒退一步,皺眉:「我討厭你。」


 


自從知道沈楚撒謊,是為了治紅線症才接近我後。


 


他說過的許多話在我心中大打折扣。


 


我不想理會他,轉身就往外走。


 


下一秒,被他拉住了手腕。


 


沈楚笑得吊兒郎當:「南北,要不要復合?」


 


我用力抽回手,嫌惡極了:「不。」


 


快步到門口,看著胸口的紅線,我心底突然有股預感。


 


猛地一抬頭,發現沈徑泠撐著一把雨傘,長身玉立地站在廊下。


 


傘面傾斜,露出沈徑泠半張如玉般漂亮的下巴。


 


他看到了我身後的沈楚,那雙黝黑的眼眸注視著我,命令道:「南北,過來。」


 


沈楚頓下腳步,遙遙看著沈徑泠,唇畔的笑意落了下去。


 


他眯了眯眼:「小叔,好巧。」


 


14


 


看到沈徑泠出現,多日的思念在此刻終於得到慰藉。


 


我快步朝沈徑泠走過去,原本的理智在此刻全盤崩塌。


 


我一把撲到沈徑泠的懷中,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他:「小叔……哥哥,我好想你。」


 


嘴裡的小叔含糊了下,腦海裡忽然想起那天。


 


沈徑泠握著我的腳踝,居高臨下地盯著我,強迫我改口喊他哥哥。


 


我臉紅起來,埋到沈徑泠懷中,用力地吸了一口他的味道,喃喃道:「我真的好想你。」


 


沈徑泠攬住我的腰,將我圈入他的領地。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發頂,漆黑的眼眸冷淡掃過沈楚:「哥哥也很想你。」


 


看著沈徑泠充滿佔有欲的姿態,沈楚瞳孔縮了縮,他面容上隱隱浮現幾分慍色。


 


沈楚快步上前,抓著我的衣領,想將我抽離對方。


 


他咬著牙,冷笑:「老東西,怪不得父親給我施壓讓我必須跟程璐聯姻,原來是你在從中作梗。」


 


討厭鬼,幹嘛來打擾我跟沈徑泠。


 


我抱著沈徑泠,不撒手,怒瞪向沈楚:「放手!」


 


沈楚惱怒極了:「你傻麼你,這老男人能是什麼好人,就你那腦子,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


 


「過來。」沈楚一字一頓。


 


我氣極,他憑什麼說沈徑泠不好。


 


而且,而且沈徑泠隻大我七八歲,他才不老!


 


我張嘴就用力咬到沈楚腕上。


 


下一刻,我的臉被溫柔託住,一根手指伸進我的口腔,抵住了我的虎牙。


 


而沈楚拎著我的手指被一根根強硬掰開。


 


沈徑泠握著他的手腕,狠狠甩到一旁。


 


沈徑泠那雙黝黑的無機質般的眼眸看著沈楚,帶有兩分譏嘲:「侄子,對你未來小媽禮貌些,不要這麼沒分寸。」


 


聽到這句話。


 


沈楚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惡狠狠瞪著沈徑泠,冷笑:「許南北是你一手帶大的孩子,你竟然對她下手,真惡心。」


 


沈徑泠的長睫顫了顫,沒說話。


 


我立刻衝出來,大聲道:「是我紅線症病發,大逆不道要沈徑泠當我解藥,你不許說他!」


 


此話一出,面前的兩人同時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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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的表情逐漸僵硬,他慢慢抬眸,不可置否地開口:「紅線症?你不是解藥嗎,你為什麼會得紅線症?」


 


紅線症實際上是一種寄生蟲病。


 


患者身上的雄蟲與解藥身上的雌蟲相互匹配,具有唯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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