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觀看人數達到了驚人的十萬。

 

他們都在感慨：

 

【學霸就是學霸，每天玩遊戲都能上清華，而我隻能上清華邊賣烤紅薯。】

 

【他那個學習學傻了的表哥也可以來這旁邊擺攤賣煎餅嘛，肯定不少掙。】

 

【慕了慕了，我何時能有主播這樣的天賦？】

 

見到彈幕都在羨慕自己的生活，劉天賜變得更加得意。

 

興奮分享周圍的一切。

 

有個彈幕提醒劉天賜：

 

【前面下水道在維修，主播還不繞開嗎？】

 

可劉天賜仿佛沒有見到。

 

自顧自說著清華大學空氣有多甜，說很多人一輩子都看不到這樣子的風景，隻有他才能幫大家實現心中的夢。

 

這番言論扎心了，彈幕立刻謾罵了起來：

 

【主播腦子有病是吧？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咋地，清華的空氣有香薰不成？】

 

【主播在秀什麼優越感？】

 

察覺到彈幕風向變差，劉天賜臉上表情一變：「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下一秒，鏡頭天旋地轉，調入一片黑暗。

 

不用想也知道，他掉坑裡了。

 

我看得哈哈直樂。

 

【主播是弱智，前面那麼大一個警告牌都沒看見。】

 

【他是怎麼成為省狀元的？】

 

【一想到自己被這種秀優越感的人超過，就像是輸給了一頭豬！】

 

直播間觀看人數直線往下掉，不僅如此，甚至取關的人數也在不斷增加。

 

從一百多萬，眨眼跌到了九十多萬。

 

但觀看直播的在線人數卻反而漲了。

 

畢竟，省狀元猶如白痴，忽視警告牌，掉到下水道——也挺有話題度的。

 

7

 

樂子看完。

 

我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

 

琢磨著，該如何將系統獎勵的一億資金利用起來。

 

第二天，卻在路上碰上了劉天賜。

 

因為昨天不小心掉進了下水道，他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嘖嘖嘖。

 

真慘啊！

 

見到我，他立刻過來嘲諷：「沒想到你真的被清華大學錄取了。不過這是好事兒啊，接下來你的一切，照樣會屬於我！」

 

劉天賜還以為掠奪系統，還能夠奪走我的人生。

 

殊不知，在我完成終極任務剎那。

 

我的人生，已經由我自己做主。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在弱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劉天賜見我不感冒，追過來炫耀：「你知道學校今年新生代表發言的人是誰嗎？是我！」

 

「氣不氣人？！」

 

「原本你才是那個站在陽光底下的人，但現在那個人成了我，你隻能一輩子躲在陰暗角落！」

 

「就算考上清華又怎麼樣？」

 

「你聽不懂我的話沒關系，我隻是要告訴你，你努力的一切，照樣還是我的！」

 

我冷冷地應了一聲：「哦。」

 

徑直離開了。

 

隻聽見身後的劉天賜，氣急敗壞在謾罵我。

 

……

 

到迎新會那一天。

 

劉天賜上臺準備發言，卻當著眾多人的面，踩空了樓梯，再次摔了個大馬趴！

 

牙齒崩飛，直接陷入昏迷。

 

現場半數人以上都笑出了聲。

 

我也是如此。

 

隨著救護車趕到，這事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

 

【這人蠢成這樣，他能上清華，能成省狀元？】

 

【是不是高考作弊了？】

 

入學到迎新會，一系列愚蠢的行為，讓網友對劉天賜的省狀元成績起了疑心。

 

風波在網上越鬧越大。

 

盡管劉天賜在醫院，但他也是及時出面澄清。

 

「要是我高考有問題，早就被查出來了，還用得著你們說？」

 

「我看你們就是羨慕，就是在嫉妒我！」

 

「見我輕輕松松考上清華，才在詆毀我，你們都是黑粉！」

 

原本用來澄清的視頻，變成了劉天賜瞧不起人的證據。

 

他的粉絲量再次暴跌。

 

短短一天的時間，跌到五十幾萬。

 

見到勢頭不對，劉天賜連忙刪除原視頻，發布更加委婉的道歉視頻。

 

可是一切都晚了。

 

粉絲數量仍舊在往下跌！

 

我意外刷到了劉天賜的第二條道歉視頻。

 

卻發現視頻裡的劉天賜，手腳有些不協調。

 

翻了翻評論區，才知道劉天賜這次真的把腦子摔壞，導致運動神經出現一些問題，會做出一些奇怪的動作。

 

但沒有人同情他，反倒還有人為此開香檳調侃。

 

我也是如此。

 

這一切，都是他的報應。

 

……

 

劉天賜住院期間，我買了一些水果過去看望。

 

畢竟我也想要看一下掠奪我人生的人，變成了什麼糟糕樣子。

 

我向護士咨詢：

 

「護士姐姐，我想知道天賜的身體是什麼情況？有很多人都說腦子摔壞了。」

 

護士也是大方告訴我：「確實是摔壞了，想要治療需要花費一大筆錢，不然的話，以後的智力也會受到影響。」

 

嘖嘖嘖！

 

原來還有希望？

 

但我不想看到劉天賜被治好，隻想看到他永遠成為白痴！ 

 

8

 

我站在劉天賜病房門口，正準備走進去。

 

卻聽到裡面的人在破口大罵：「媽的！這群人還想要我怎麼樣？我都已經道歉了，還讓我發視頻！」

 

「一堆隻會眼紅別人的廢物，算什麼東西！去S！去S！全部都給我去S！」

 

我在他罵得正上頭的時候，推門走了進去。

 

聲音戛然而止。

 

見是我過來，劉天賜臉黑得和鍋底一樣：「你怎麼來了？」

 

我提了提果籃，微笑回答：「過來看看自己的表弟，恢復得怎麼樣？」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劉天賜嘴上不屑，可面部卻在微微抽搐。

 

我把果籃放在一邊：「聽護士說了，你需要動手術，錢夠不夠？」

 

隻見劉天賜的臉色一變。

 

不用開口，我就知道他的錢基本上都花光了。

 

當初劉天賜那輛小米跑車，其實並不是全款買下，而是貸款購買。

 

前幾天他直播的錢才發下來，後腳就把錢給還貸款了。

 

前前後後又在醫院用了不少錢，動手術的錢已經湊不齊。

 

我聽爸媽說了。

 

此前舅舅和舅媽拿出全部存款，給劉天賜貸款買了套房，說是考上清華的獎勵。

 

現在不僅他手上沒錢，家裡也沒有現錢了。

 

「你能給我錢動手術？」劉天賜斜眼看我。

 

我聳了聳肩：「我就一賣煎餅的，哪來的錢？我就是隨口問問。」

 

氣得劉天賜朝我大吼一聲：「滾！」

 

「得嘞！」

 

我轉身就走，回校去了。

 

眼看軍訓將至，我不敢懈怠，忙得腳不沾地，在系統支持下，積極查資料，注資五千萬，入股了一家新能源電池的公司。

 

系統雖然完成了升級。

 

但是一直還在。

 

它說，我這麼努力的人，配得上一直給它當宿主。

 

我的努力，成就了它。

 

它也可以，反過來成就我。

 

互補雙贏，挺好。

 

籤合同那天。

 

看到我真人，我投資公司的老板眼珠子險些瞪出來，直呼年輕有為，老了老了雲雲。

 

9

 

完成投資，難得放松，打開手機，剛好刷到了劉天賜的帶貨直播。

 

這家伙正在推銷保健品，說是可以提升學生記憶力。

 

直播裡，他表情誇張，偶爾還抽一抽：「家人們，這就是讓我在高三一年成績翻盤的秘籍！我就是吃了這個牌子的保健品，才拿下了狀元的帽子。」

 

「它！富含人體需要的多種維生素！吃了不僅能長個，還能提高免疫力，提高記憶力！」

 

「現在不要九萬八，不要九千八，隻需要 998 就能帶回家！」

 

省狀元的頭銜的確很好用。

 

不少人去下了單。

 

貨品上架不到幾分鍾，就被一掃而空。

 

我卻很想笑。

 

劉天賜能考上省狀元，分明就是掠奪了我的人生。

 

哪裡是保健品功勞？

 

我打電話回家打聽了下。

 

原來劉天賜一家實在拿不出錢做手術，加上房市冷淡，一時間也賣不出去。

 

所以他才決定搞帶貨直播，湊手術費，順便湊房貸湊車貸。

 

我又查了查劉天賜帶貨的保健品，果不其然，是三無產品。

 

甚至都沒有注冊地址。

 

網上也有人爆料該保健品和毒藥沒區別，喝了就上吐下瀉。

 

嘖嘖嘖，劉天賜啊劉天賜，我這下看你該怎麼翻身！

 

……

 

果然，沒多久。

 

軍訓期間，一輛警車找了過來。

 

當著眾多人的面，帶走了劉天賜。

 

上網一查才知道，原來是他帶貨的保健品，很多人買了後就食物中毒，甚至有嚴重到洗胃進 ICU 的。

 

廠家早就卷錢跑到國外去了。

 

作為推廣大使，劉天賜也難辭其咎！

 

鑑於違反了和直播平臺籤訂的協議。

 

劉天賜不僅要吐出此前廠商給的推廣費、提成。

 

還要賠償被騙的消費者，以及賠償給直播平臺一大筆違約金！

 

沉重的債務下，他隻能低價賣了剛買沒多久的車和房，用那筆錢進行賠償。

 

而我的那個曾經的小青梅唐柔也懷了孕——她沒考上大學，家裡蹲呢。

 

唐家找了過來，讓劉天賜拿出二十八萬彩禮，給不出就把孩子給打掉，把事情鬧大。

 

劉天賜無奈，隻能又去借了高利貸，填了彩禮的坑。

 

他本是想著，反正還是清華學生，將來還有機會翻盤。

 

哪知道，賣假藥風波不小, 校方的判決也下來了——開除學籍處分。

 

他不再是清華大學學生。

 

平臺直播的賬號也被封禁。

 

他成了網上人人喊打的對象。

 

一系列的事情, 還讓劉天賜錯過動手術的機會。

 

他的腦子好不了了，變得越來越遲鈍。

 

身體還會像帕金森一樣, 時不時就會抽搐幾下。

 

連工廠都願意要他！

 

……

 

時間流逝, 轉眼到了唐柔分娩的日子。

 

劉天賜過得苦是苦了點, 但咬咬牙還是能堅持過來。

 

不承想，唐柔生下來的孩子皮膚黢黑。

 

一眼就能看出有非洲血統。

 

劉天賜被氣得當場暈了過去。

 

等醒過來，唐柔和她爸媽帶著彩禮，早就不見蹤影了。

 

但孩子的戶口，卻被唐柔移到了劉天賜名下。

 

他倒是想摔S, 可法律不允許這麼做。

 

不想背負S人罪、遺棄罪，他就隻能帶著這個沒有自己血脈的孩子, 度過餘生。

 

10

 

再次見到劉天賜, 是好幾年後了。

 

我已經榮譽畢業，事業有成。

 

校慶時, 被邀請作為優秀畢業生發言。

 

而劉天賜，卻過得很不好。

 

舅舅舅媽心裡窩囊, 早已先後去世。

 

沒了爸媽啃老的劉天賜，正蓬頭垢面在垃圾桶裡翻垃圾。

 

遠遠地，我朝他腳邊丟了個易拉罐。

 

他聽見動靜，低頭一看，忙撿起來放到了腳邊的尼龍袋裡。

 

「好久不見啊, 表哥。」

 

我靜靜看著, 出聲打了個招呼。

 

他回過頭一看，隨即羞赧地低下頭, 裝作不認識我：「你是誰？我……我不認識你！」

 

我聳了聳肩：「認不認識我都沒關系, 我來隻是想要告訴你。當初有人綁定了掠奪系統, 掠奪走了我的一切，可他不知道啊, 後來的我，也綁定了努力系統。」

 

「隻要我足夠努力, 完成升級任務，那個掠奪我人生，隻想不勞而獲的人, 將會遭受雙倍反噬！」

 

劉天賜猛然抬頭，眼睛已經瞪得和銅鈴一樣大。

 

我笑笑, 繼續道：

 

「你知道我的最後一個升級任務是什麼嗎？是讓我賣一萬個煎餅果子。」

 

「我那時候銷量一般，想湊齊一萬個煎餅的業績也挺難的。幸虧有你幫我宣傳, 煎餅銷量直線上升, 就連最後那第一萬個煎餅, 也是你買走的呢！謝謝你哦！」

 

劉天賜的眼睛瞪得越大, 面目猙獰：「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害我？！」

 

我冷笑：「我害你什麼了？是我讓你掠奪我人生的嗎？如果不是我也覺醒了系統, 我會是何下場？」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隻想坐享其成, 不思進取！這一切, 都是你的報應！」

 

聊下話。

 

我轉頭就走。

 

由著他一點點陷入絕望。

 

……

 

劉天賜最後怎麼樣了, 我並沒有在意。

 

我隻知道。

 

我投資的公司上市，股票節節攀升。

 

我開的連鎖煎餅店，利潤也不錯, 由於價格便宜、實惠、幹淨，還被人稱作是煎餅界的雪王。

 

我帶著爸爸媽媽搬進了大別墅。

 

我成了他們的驕傲。

 

我的人生，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