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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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族規,我將從雙生子中挑選夫婿。


 


S對頭秦梳警告我:「別選眼角帶痣的,不然有你好受的。」


 


不帶痣的是哥哥,心狠手辣。


 


帶痣的是弟弟,單純可撩。


 


傻子才聽她的,我選弟弟。


 


新婚夜,弟弟被我欺負哭了。


 


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我為他擦去眼角的淚。


 


一同擦去的還有他眼角的淚痣。


 


1


 


孪孤一族,女子擇夫,隻能選擇雙生子,違者命必喪之。


 


我二十五歲之時,家裡已經按照族裡要求為我挑選了滿足條件的雙生子,讓我擇一聯姻。


 


祝氏兄弟,哥哥祝餘燼是商界新貴,弟弟祝易凉是兒童讀物插畫師,無雙親,由爺爺撫養長大。


 


不知道是不是我有些輕微臉盲,我覺得他們簡直一模一樣,隻是祝易凉眼角多了顆淚痣。


 


大家都以為我會選擇哥哥祝餘燼,畢竟我一直表現得對他很感興趣,前期接觸和約會都選擇了他。


 


但我卻毫無徵兆選擇了祝易涼,隻寥寥幾面,我便看出他被保護得很好,很對我胃口。


 


而祝餘燼雖表現得異常完美,但這正是我不選的原因。


 


他心思缜密,我不是他的對手,我也不願意婚後整天處心積慮算計。


 


我這虛晃一槍也讓愛跟我搶人的秦梳氣得不輕,她可是為了勾引祝餘燼下了大手筆。


 


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不說,我還換了人選,她白忙活一場。


 


訂婚宴上,她惡狠狠警告我:「我勸你別選眼角帶痣的,不然有你好受的。」


 


傻子才聽她的。


 


訂婚儀式結束後她反而很淡定了,靠著牆向我舉杯,風姿搖曳。


 


「我就知道,我讓你別選什麼,你就會選什麼。」


 


紅唇抿紅酒,魅惑至極。


 


可惜她猜錯了,我做選擇從來不是因為別人說什麼。


 


「怎麼會呢?」我慢慢逼近,近在咫尺,能看見她睫毛輕顫,「若是你讓我別選你……」


 


她難得緊張,手握緊杯壁。


 


「我定然不會選你。」我伸手拿下她發端粘著的彩帶,覺得有些好笑,「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又不會打你。」


 


「我哪裡緊張了?」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喝完好像又鎮定了許多,「別領證,不然你信不信,二十一天我讓他跟你離婚。」


 


「我不信。」


 


我知道憑借她的姿貌和身價,無數男人對她趨之若鹜。


 


「你憑什麼不信?這些年我從你身邊搶走的男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吧。」


 


「就憑離婚冷靜期有三十天。」


 


「你……」她被氣得一時不知道說啥好,隻能放下狠話,「你等著瞧。」


 


但我看她背影倒像是落荒而逃。


 


環顧宴上,祝易凉還在被人拉著商談,像是接收到我的視線,朝我看來,露出求救的信號。


 


到底跟他哥不一樣,有些不適應這種場合,我來救你咯!


 


我露出最得體的微笑,從應侍託盤中拿起一杯紅酒,朝他走去。


 


還在強顏歡笑的他,見我過來,臉上的表情明顯生動起來,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他的臉,與腦海中那張臉重合又分裂開來,完全復刻的臉卻能讓人生出不一樣的情緒。


 


祝餘燼以公務繁忙為由,沒有出席今天的訂婚宴,但早早送來了豐厚賀禮。


 


臨走時他看我那一眼,到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心顫。


 


是老鷹伸展翅膀撲向獵物的眼神。


 


2


 


接觸下來,我發現祝易凉就像是做戀愛筆記的學霸,他提前打聽了我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


 


即便是我隨口一說的事情,他也會記在心上。


 


不管是惦記的小吃,還是喜歡的首飾,我總能在下一次約會時得到我喜歡的東西。


 


更致命的是我隨便撩撥兩句,他就臉紅了,讓人萌生一種想要蹂躪他的衝動。


 


就這樣風平浪靜等來了我們的婚禮。


 


他為了給我擋酒,混著喝了不少,臉上看不出異樣,但是人已經開始走 S 路線了。


 


他乖乖讓我扶進婚房,不吵也不鬧。


 


紅色的婚床與他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反差,他坐在床邊笑著看我。


 


好乖。


 


「想睡覺嗎?」


 


他點點頭:「嗯。」


 


「那我呢?」我彎腰湊近他,與他的唇兩指之隔。


 


他沒有回我,隻仰起頭想要吻我。


 


我的手不過是搭在他肩上,他便停止了下一步動作,眼神迷離。


 


「你不想嗎?」


 


從他解開的襯衣領口能看見他修長的脖頸和漂亮的鎖骨。


 


怎麼會不想?


 


我不過是玩性大發,輕輕推了他一下,他就勢倒在床上,閉上眼任人採擷。


 


我一層層剝離他的外套,一顆顆解開襯衣的紐扣,露出起伏的胸膛、線條分明的腹部肌肉。


 


再往下,冰涼的金屬觸感,摸索半天不得要領,剛找到暗扣還未動作,他便起身握住了我的手:「我來。」


 


咔嚓一聲便解開了,他卻沒了下一步動作,反而握住了我的手。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那暖暖?」


 


手指著他的心口讓他躺下,手掌觸及他肌膚的瞬間,他呼吸一滯,像是歡悅像是痛苦。


 


見他沒有阻止,我開始肆無忌憚。


 


他那骨節分明的手用力抓住了床單。


 


就在這關鍵時刻,我抽離開來。


 


上不去,下不來,他睜開眼無助地看向我。


 


我一臉無辜,擺擺手:「我手已經暖和了,謝謝。」


 


他委屈極了:「求你,別走,幫幫我。」


 


眼角有淚滑過,我快要溺S在他的眼神裡。


 


再度俯身。


 


我伸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淚,一同擦去的還有他眼角的淚痣。


 


3


 


我該驚慌失措的,可被禁錮太久的我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身下這人還沉浸在一場盛大的演出之中,純欲又無措的眼神恰到好處。


 


撩人心弦。


 


新做的紅色美甲劃過他的下颌,掠過他滑動的喉結,沿著他的鎖骨描繪輪廓。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賣花的小女孩喊我什麼嗎?」


 


他對答如流:「大波浪卷卷的漂亮姐姐。」


 


「叫聲姐姐聽聽。」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切換為嬌羞,睫毛輕顫:「姐姐。」


 


「乖。」我揉了揉他的頭發,他就像是被揉肚子的小貓,舒服得眯起眼。


 


就在他以為我要繼續的時候,我將他的衣服攏好,一顆顆扣上,無視他錯愕不解的眼神,灑脫抽身。


 


「幫完了,我去洗漱了,乖弟弟!」


 


進浴室前還看見他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坐在床上。


 


溫熱的水從頭頂淋下,霧氣在浴室裡騰雲。


 


一帧帧畫面在腦海裡回放,細節對比之下我敢肯定,我見的自始至終隻有祝餘燼一人。


 


難怪他這麼輕易就答應我對外先謊稱已經領證,等培養一下感情再領。


 


看來好騙的不是他,是我。


 


我倒要看看他能裝到什麼時候。


 


擦著頭發出浴室,原以為他會一直僵在原處復盤,沒想到他已經洗完澡換好睡袍拿著吹風機等我了。


 


精明的商人,永遠知道什麼時候該把握時機主動出擊。


 


他耐心幫忙吹著頭發,但動作有些生疏,這恰好能讓人好感倍增。


 


睡袍並不嚴實,要漏不漏最為致命。


 


吹好後,他退到一旁,等我梳理好頭發,便湊上前。


 


「我也洗了,不髒了哦。」半幹的發梢,同款香味。


 


這就是他復盤的結果。


 


「過來坐下,我給你吹下頭發,湿著頭怎麼睡?」


 


男生的頭發吹起來就是很快,沒幾下便幹得差不多了。


 


我給他吹成了爆炸頭,正在使勁蹂躪,他突然把我往前一摟。


 


我直接坐在了他身上,他抱著我就起身往床邊走:「可以睡了。」


 


為確保安全,我摟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裡還拿著吹風機:「哎,線還沒拔。」


 


他依舊沒松開我,單手託住我,退回去抽了插頭,又接過吹風放在梳妝臺上。


 


落地鏡裡,氛圍如此,心跳剛好。


 


再逼真的演技,再無瑕的謀劃,在袒露的那一刻,也變得無計可施。


 


沒有懵懂無知的清澈眼神,隻有欲望與侵略交織的深淵。


 


4


 


清晨醒來,拿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現手機黑屏了。


 


充上電,百分之四十七,有電怎麼關機了?


 


合理懷疑某人。


 


一打開手機,少部分是賀禮和祝福,大都是秦梳的未接來電和微信轟炸。


 


她每隔幾十分鍾打一個,見我不接就破防給我發幾條微信。


 


凌晨十二點:【我沒事,我就是不小心按到了。】


 


凌晨一點五十三:【悅錦程,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凌晨兩點四十四:【呵,你不會故意不接我電話吧。】


 


凌晨三點半:【切,跟誰沒有似的。】附帶一張手搭腹肌的照片。


 


後面還有好多信息,留著等無聊的時候再看。


 


腦子裡回味了一下昨晚的細節,我回她:【吃點好的。】


 


對方輸入中……


 


我再來一句:【哦,我忘了,你吃不到。】


 


持續輸入中,許久才收到一句:【你等著。】


 


多好,他要是出軌了,秦梳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我都省得請人調查。


 


洗漱後下樓,發現桌上擺著未動的雙人份早餐。


 


祝餘燼一見到我,臉上的笑還沒完全舒展,我便搶先開口。


 


「哥哥怎麼來了,也不知道易涼人跑哪裡去了,大早上就沒了人影。」


 


「路過,蹭個早飯。」他切換得很自如,壓低嘴角勾起的弧度,三分玩笑,七分諷刺,「你倒是好眼力,一眼就認出我來。」


 


「那當然,哥哥和我自己的對象我肯定認得出來。」


 


他冷笑一聲,反問我:「是嗎?」


 


我隔著餐桌,故意盯著他看了許久,看到他都有些不自然地別開頭。


 


「當然,除了你眼角沒痣以外,你們兩個長得還是很不一樣的。」


 


他側過身去餐桌上倒水:「哦?哪裡不一樣,別人都說我們長得很像。」


 


「像是像,但是眼神不一樣,他見我是熱烈的歡喜,你見我是漠然的審視。」


 


「還有笑起來也不一樣,他是那種很純粹陽光的笑,你好像不怎麼……」


 


「我天生不愛笑。」他猛然灌下一大杯水,打斷了我說話,倒有些不符合他之前的紳士形象,「你能認出來就行,吃飯吧。」


 


他面無表情坐下吃飯,而我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表現出食不知味。


 


「怎麼?不愛吃嗎?」


 


「愛吃呀。」吃飯也堵不住我的嘴,「可怎麼隻有兩人份的,也不知道易涼吃早飯了沒。」


 


他手上動作一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放心,他吃飽了。」


 


「那就好。」我又歡喜起來,不經意回到先前的話題,「不過,你們倒是有一點很像。」


 


「什麼?」


 


「味道。」這話一說,顯得曖昧,但我像是沒察覺一樣,「讓我猜猜,你們肯定……」


 


他捏緊刀叉:「肯定什麼?」


 


我盯著他的眼角,淚痣依舊清晰可見:「用的同一個牌子的洗發水,對不對?」


 


「對,你猜得真對。」他松了口氣,應答很敷衍。


 


我打開手機,反扣在餐桌上,拿紙擦嘴:「我吃好了,那哥哥我先上去了。」


 


「等下。」


 


「怎麼了?」


 


「以後別喊我哥哥,我不習慣,你就跟祝易涼一樣直接喊我名字吧。」


 


「好。」


 


上樓時,我見他停了動作,不知道又在復盤些什麼。


 


等我取下隱形眼鏡,戴上鏡框,再下樓。


 


他正在廚房收拾,側身望向我,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說我這記性,下樓忘記戴眼鏡,上樓忘了帶手機,你不用收拾,我等會兒喊阿姨來打掃。」


 


他突然背過身去,洗手,然後趁著摘圍裙,抬手擦了擦眼角。


 


「也好,我突然想起來公司還有個會,那我就先走了。」


 


「好。」


 


等他走了,我拿起放在餐盒後面的手機,點開錄音,跳過無關對話。


 


長久的直線後開始起伏:「我就多餘洗這個澡,色誘不成,反倒成她哥哥了。」


 


然後聽見收拾餐盤的聲音。


 


我正準備關掉錄音,聽見他嘀咕一句:「真不知道她一天是怎麼演下去的。」


 


她?


 


這是在說祝易涼還是說我?


 


5


 


祝氏集團最近在忙著一個政府招標的大項目,還是在外省山區裡。


 


我看著集團新聞,祝餘燼穿梭在各個會議和活動現場,行程滿滿當當,眼睛裡逐漸失去了光。


 


可輕松答應我回老宅祭祖順便再待一周的人,在書房裡拿著平板塗塗改改的人又是誰?


 


我端著水果走過去,往平板上一看,他好像還真會畫畫。


 


修長的手指縮放著圖紙,落筆絲滑,寥寥幾筆便已勾勒出雛形,給我一種很簡單,我也能行的錯覺。


 


見我來了,他便停了筆,接過我手裡的果盤放在書桌上,然後將我拉過去坐在他腿上。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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